可惜,帶隊攻擊剛铎的,并非是半獸人的酋長或是無知的盜匪。
這黑暗消退的時機不對,遠在他主人計劃的時間之前,命運暫時阻止了他的進攻,整個世界都成了他的敵人。
就在他伸出手準備摘下獎賞時,勝利的果實卻從他的手中溜走,但他并沒有這麼容易就被打敗。
他依舊指揮着難以計數的部隊,擁有極強大的力量,他是戒靈之王,還擁有許多武器。
于是,他離開了城門,消失在黑暗中。
骠騎王希優頓,終于趕到了從大河通往正門的道路上。
他掉轉馬頭,朝向一哩之外的主城沖去。
他讓座騎的速度減緩一些,開始尋找脫隊的敵人。
他麾下的騎士将他包圍在正中心,德海姆也擠在護衛的行列中。
在靠近城牆的地方,艾海姆的部屬全都在瘋狂地砍殺,将那些攻城的裝置徹底破壞,把原先意氣風發的攻城部隊驅趕入燃燒着烈焰的壕溝中。
在幾個小時内,大半的帕蘭諾平原就被收複了,敵人的營帳陷入火海,半獸人像是被驅趕的獵物一般四處奔逃,想要跑回河邊。
洛汗的骠騎如入無人之境地斬殺敵兵,但他們并沒有完全擊潰敵方的攻勢,也還沒有奪回正門,許多敵人依舊占據着門前的區域,平原的另外一邊,還是擠滿了未受一丁點損傷的敵軍。
在道路的南方是哈拉德林人的主力部隊,他們的騎兵集結在酋長的旗幟下,他仔細一看,在晨光中發現了骠騎王的家徽;希優頓那時距離主戰場有一段距離,身邊的護衛也十分薄弱。
于是,哈拉德林的領袖爆吼一聲,展開那面在腥紅大地上飛舞着一隻黑蛇的旗幟,并且立刻率領精銳的戰士,沖向白馬和綠地的王旗所在處。
南方人拔出彎刀的景象,讓戰場上充滿了如星辰般的刀光。
希優頓這才發現到他。
骠騎王可不是坐以待斃的簡單貨色,他立刻大吼一聲,命令雪鬃沖向前。
兩邊的部隊以雷霆萬鈞的氣勢互相沖撞,不過,北方戰士的怒火更熾烈,而他們的馬術和槍術也勝過南方人許多。
雖然敵衆我寡,但骠騎們像是無人能阻的雷電一樣,在敵陣中來去自如。
希優頓擎着長槍刺進敵将的身體,在長槍落地前,他手上的寶劍就将敵方的戰旗和軍官連旗帶人砍成兩半,黑色的大蛇落到地面。
敵方的騎兵一見狀況不對,立刻轉身就跑。
正當骠騎王志得意滿的時候,晨光卻開始黯淡下來,天空微弱的光線再度被遮蔽,黑暗籠罩大地。
馬匹驚慌失措,人們從馬背上被抛下來,哀号着摔落地面。
“集合!集合!”希優頓大喊着:“伊歐子嗣别退卻!不需懼怕黑暗!”但恐懼的雪鬃卻人立起來,前蹄在空中揮舞;接着,它慘嚎一聲倒了下來,胸腹間中了一枚黑箭,骠騎王被壓在它的身體下。
恐怖的黑影如雲朵般地從天空降下,天哪!那是一隻長着翅膀的妖獸:它看起來像是一隻體型驚人的怪鳥,赤裸裸的身上沒有任何羽毛,雙翅是像蝙蝠一樣的巨大肉翅,指尖還有利角。
這或許是遠古世界中誕生的妖物,它在被遺忘的山脈中苟延殘喘,于冰冷的月光下誕生了這個純粹邪惡的物種。
黑暗魔君接納了它,用腐敗的肉類喂養它,直到它的體型超越了所有飛行的生物為止,然後,魔王再把這些妖獸賞賜給忠實的仆人。
它以極快的速度朝地面俯沖,接着,它收攏翅膀,穩穩地降落下來,站在雪鬃上發出沙啞的鳴叫聲,彎着光秃無毛的長頸環顧四周。
在它身上坐着一個黑暗、龐大,且殺氣騰騰的身影。
他戴着鋼鐵的皇冠,但應該是腦袋的地方卻空蕩蕩的,隻在雙眼的位置冒出詭異的光芒──他是卷土重來的戒靈之王。
在黑暗消褪的時候,他将座騎召來,這次重新從空中展開攻擊。
他的身影帶來了絕望與恐懼,也摧毀了剛铎勝利的希望,他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釘頭錘。
希優頓并沒有被衆人所遺忘,雖然王室的禁衛軍死傷枕藉,或是因為馬匹失控而被帶到遠處,但在這一團混亂中,依然有一人站立着不動──那是年輕的德海姆,他的忠誠超越了恐懼,他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因他敬愛骠騎王如父。
梅裡和他一起乘着溫佛拉沖進敵陣,但駿馬卻因恐懼而抛下兩人,在平原上狂奔。
梅裡像是野獸般趴在地上,極端的恐懼讓他無視眼前的情景,覺得一陣惡心。
“你是骠騎王的臣民!骠騎王的臣民!”他在内心大喊着:“你必須要留在他身邊,你自己說将會視他如父。
”但他的腦中依舊一片混亂,身體止不住發抖,他不敢睜開眼或是擡起頭。
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他似乎聽見了德海姆說話的聲音。
在這情況下,那聲音相當奇怪,讓他聯想到曾經見過的另一個人。
“離開,怨靈,腐屍之王!讓死者安息!”一個冰冷的聲音回答:“不要阻擋戒靈對他的獵物動手!否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