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讓我離開她,現在我也不能見她最後一面了,可惜哪!她對我來說比親生女兒還要親……”“王上,王上,”梅裡斷斷續續地說:“她就──”可是,就在那一刻,巨大的聲響将他們包圍,整個戰場的号角似乎都響了。
梅裡看着四周,根本忘記自己身在戰場這回事,自從希優頓王倒下後,彷佛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事實上,這隻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分鐘而已。
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們可能會被卷入新的戰鬥中。
敵人的增援從大河趕了過來,魔窟的部隊從城牆下沖過來,哈拉德林的步兵則是和騎兵一起向戰場上集結,在他們的隊伍之後還有猛巨大的身影。
伊歐墨将所有的骠騎再度集結沖鋒,剛铎所有的戰士全都一湧而出,多爾安羅斯的天鵝騎士一馬當先,毫不留情地格殺正門前的敵軍。
這時梅裡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甘道夫呢?他不在嗎?他能不能夠救走骠騎王和伊歐玟?”就在這個時候,伊歐墨已經趕了過來,王室的禁衛軍也重新壓制住慌亂的座騎,跟着往此地集合。
他們驚訝地看着妖獸的屍體,連馬匹都不願意靠近它。
伊歐墨從馬背上跳下來,悲憤莫名地站在骠騎王的身邊。
一名骠騎從戰死的掌旗官古斯拉夫手中拿下王旗,将它朝天高舉。
希優頓慢慢地睜開眼睛,示意将旗幟交給伊歐墨。
“萬歲,骠騎王!”希優頓說:“迎向你的勝利!替我向伊歐玟道别!”直到他死前,都還不知道伊歐玟就在他身邊。
四周的将士們号啕大哭:“希優頓王!希優頓王!”伊歐墨開口道:不需過度傷悲!王者已逝,這是命中注定。
等他墓丘立起,女人才會為他哭泣。
吾等必須再度投入戰場!但他自己也是滿臉淚痕。
“禁衛軍留下來,”他說:“讓他光榮地離開戰場,不要被人所踐踏!對,還有此地所有奮戰而死的骠騎王子民。
”他檢視着戰死将士的屍體,回憶着他們的名字,然後,他走到妹妹伊歐玟的身邊,認出了她的臉孔。
滿臉淚痕的他呆立當場,再度受到沉重的打擊。
他的臉色煞白,滿腔怒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然後,他狂亂地大吼:“伊歐玟,伊歐玟!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怎麼一回事?死亡,死亡,到處都是死亡!死亡奪走了我的一切!”不等城内的友軍到來,他就來到部隊前方,吹着号角,大喊着全軍突擊的号令。
他悲痛的聲音在戰場上回響着:“與其一死,不如一戰!讓我們奔向世界末日!”骠騎們發動了攻擊,但洛汗國的子民們不再歌唱,他們異口同聲地呼喊着:“不如一戰!”像是黑暗的洪水越過骠騎王戰死之處,沖向南方。
※※※哈比人梅裡雅達克依舊楞楞地站在那邊眨眼睛,沒有人理他,甚至根本沒人發現他。
他擦去眼淚,彎下身撿起伊歐玟送給他的綠色盾牌,将它扛在背上。
然後,他開始尋找刺中敵人的寶劍。
當他一劍刺出之後,連持劍的那隻手都跟着麻痹了,現在他隻能使用左手來工作。
他的武器就在前面,但劍刃的部分卻像是被插進爐火中的枯枝一樣不停地冒煙,金屬的部分就在他面前緩緩消融,化成一縷青煙。
古墓崗的寶劍、西方皇族的寶物就這麼毀了。
這柄寶劍曆史悠久,是在登丹人全盛時期,他們的敵人還是那安格馬巫王時一錘一錘鑄造出來的。
不過,如果他知道,即使是當年最厲害的戰士,也沒有辦法像他一樣給予敵人這麼沉重的一擊,或許他會覺得很欣慰吧!人們擡起骠騎王,将鬥篷綁在長槍柄上充作擔架,準備把他擡回去。
其他人輕輕地擡起伊歐玟,跟着骠騎王的屍體前進,但是,在這個時刻,他們無法把所有骠騎王子民的屍體都運走。
禁衛軍的七名騎士在此陣亡,隊長迪歐溫也赫然在其中。
衆人先将這些屍體搬離敵人和那妖獸的身邊,并且在四周插上長槍。
稍後,等一切都結束時,人們回到此地,一把火将妖獸的屍體燒掉。
至于雪鬃,他們替它挖了個墓穴,在上面安置一塊墓碑,上面以剛铎和骠騎的語言刻着:忠實的仆人,卻是主人的末日,輕蹄的子嗣,來去如風的雪鬃。
雪鬃的墓窖上長滿了綠而長的青草,但焚燒妖獸屍體的地方則永遠是焦黑一片。
傷心的梅裡緩緩跟着運送屍體的人走回去,不再關切戰況。
他又累又傷心,四肢像是受了風寒般不停顫抖。
大海的方向吹來一陣暴雨,萬物彷佛都在為希優頓和伊歐玟哭泣,灰色的淚水也澆熄了城中熊熊的火焰。
在這滂陀大雨中,剛铎的先鋒沖了過來,多爾安羅斯王印拉希爾在他們面前勒住缰繩,停了下來。
“洛汗的人們,你們扛着什麼樣的重擔?”他問道。
“是希優頓王,”他們回答:“他過世了。
伊歐墨王現在率軍作戰,他和那白色的旗幟又再度投入戰場。
”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