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以趕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王上究竟去哪裡了?我才剛上哨,但我聽說他走向那封印之門,仆人們還扛着法拉墨走在前面。
”
“沒錯,”皮聘說:“他們的目标是死寂之街。
”
貝瑞貢忍不住低下頭,隐藏眼中的淚水。
“他們說他已經快死了,”他歎氣道:“現在他終于還是走了。
”
“不!”皮聘說:“時候還沒到,即使是現在,我想我們還是有機會阻止他的死亡。
可是,貝瑞貢,城主在他的王城陷落之前就崩潰了,他已經發瘋了,會做出很危險的事情來。
”他很快地轉述了迪耐瑟的詭異話語和動作。
“我必須立刻找到甘道夫才行!”
“那你必須前往戰火正熾烈的地方才行。
”
“我知道,王上準許我離開,貝瑞貢,如果你可以的話,請你想想辦法阻止這不幸發生。
”
“除非是攝政王直接的命令,否則他不準許任何穿着黑銀制服的人擅離職守。
”
“好吧,你必須要在軍令和法拉墨的生命之間作出選擇,”皮聘說:“對我來說,我認為你要對付的不是什麼王者,而是個瘋子。
我得走了。
如果可能的話,我會盡快趕回來!”
他死命的跑着,一直朝向外城而去。
人們狂奔逃離大火現場,有些注意到他穿着制服的人轉過身大吼大叫,但他全不理會。
最後,他終于穿過了第二門,門外的城牆幾乎全都陷入烈焰之中,但是,這裡卻處在一種十分詭異的沉寂中,沒有人們的呼喊聲、沒有金鐵交鳴的聲音,接着,突然間傳來一聲刺耳的吼叫聲,以及一聲巨大的爆響。
在足以讓人兩腿發軟的恐懼中,皮聘強逼着自己走到正門後的空地上。
他停了下來,找到了甘道夫,但是,他卻不由自主地倒退回來,躲進陰影中。
※※※
自從午夜開始,敵方的攻勢就從未停歇過。
戰鼓雷鳴,成千上萬的敵人從北方和南方蜂擁而來,龐大無匹的巨獸也出現在戰陣中,在這血紅的光芒下,哈拉德林人拖拉着這些猛,它們巨大如同房屋般的身軀,扛着巨大的攻城塔和武器朝向正門靠近。
但是,他們的統帥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表現,或是可能遭受的損傷;這些部隊的用處隻是在測試敵人的防禦強度,讓剛铎的守軍疲于奔命,他把最精銳的部隊都投入正門前。
正門由鋼鐵所鑄成,在高塔和強大的火力守衛之下的确難以攻破。
但是,相比于周圍金剛不壞的城牆,這是整體防禦中最弱的一點。
鼓聲越來越大、火勢越來越猛,巨大的攻城塔、投石器不停的靠近,在這陣形之中,有一座龐大驚人的破城錘,它的長度和百年的神木一樣高,藉着粗大的鐵練晃動。
魔多的鐵匠們早已為了鑄造這恐怖的武器而努力多時,它的尖端鑄成咆哮狼頭的形狀,上面被施以破壞的法術,為了紀念遠古的地獄之錘,他們将這破城錘命名為葛龍德。
巨獸拖着它,四周環繞着許多的半獸人,來自山區的食人妖則是負責整個裝置的使用。
不過,在正門附近,守軍依舊十分的強悍,多爾安羅斯的騎士和最老練的戰士都集中在該處。
箭雨插滿了戰場的每一寸土地,攻城塔被炸成碎片,或是像火把一樣被熊熊烈火包圍。
正門旁的屍體堆積如山,但在難以想像的瘋狂力量驅使下,敵軍依舊奮不顧身地沖上前。
葛龍德緩緩前行,沒有任何的火焰能夠傷害它;不過,拖拉的巨獸經常陷入瘋狂、胡亂的沖撞,在四周的半獸人陣形中造成慘重的傷亡。
但是,他們立刻将這些屍體丢到一邊,由其他人接替它們的位置。
葛龍德繼續前進,鼓聲狂亂地噪響着。
在屍山上出現了一個醜惡的身影:一名高大、渾身都在黑暗遮蔽之下的騎士,他踐踏着屍體緩緩走向前,絲毫不在乎剛铎的箭矢。
他停了下來,高舉一把蒼白的長劍。
在這一瞬間,攻守雙方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中,人們丢下武器,松開弓弦,一切都陷入死寂中。
戰鼓再度響起,葛龍德猛地在食人妖的怪力之下被抛向正門。
它撞上了正門,正門晃了晃,巨大的聲響如同悶雷一般響徹全城,但純鐵的大門和鋼造的巨柱依舊挺住了這股攻擊。
黑影将軍挺起胸,發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刺耳聲音,他似乎在念誦着一種古老而被人遺忘的語言,要讓岩石和人心一同融化。
他喊了三次,巨大的破城錘跟着揮動了三次,在最後一擊之下,剛铎的大門被破了。
彷佛受到某種爆炸魔法的影響,剛铎的大門在白光中轟然一聲炸得粉碎。
戒靈之王無視一切地走了進來,在血紅火焰的襯托下,他黑暗的身影顯得特别刺眼,甚至成了一個夾帶着讓人絕望力量的龐大形體。
戒靈之王就這麼走進了從未有敵人踏入的門内,所有的戰士在他之前四散奔逃。
隻有一個人例外。
甘道夫騎在影疾身上,動也不動地在門後等着:影疾是這世界上唯一能夠忍受這無比恐懼,還是和主人一樣紋風不動的神駒。
“退回去!”甘道夫說,那龐大的黑影停了下來。
“回到你的深淵去!退!和你的主人一同面對等待着你們的虛無……。
給我退!”
黑騎士掀開兜帽,在兜帽底下,他竟然戴着皇冠,但卻沒有人能夠看見他的腦袋。
火光射穿他頭部應該在的地方,融入他黑暗的無邊無際的身體,鬼氣森森的笑聲從隐形的口中傳了出來。
“老笨蛋!”他說:“你這個老笨蛋!這是我的時刻。
當你看見死亡的時候,難道認不出來嗎?死吧!”話一說完,他就高舉長劍,火焰從刀刃飛濺而出。
甘道夫不為所動。
就在那一刻,在城中的某個庭院裡,一隻公雞扯開喉嚨啼叫;它尖利、清澈的啼聲劃破了咒語和戰火,歡迎這籠罩在死亡中的清晨到來。
似乎是為了回應這聲響,從遠方傳來了另一種樂音──号角聲、無數的号角聲。
在黑暗的明都陸安山中号角聲不停地回湯着……北方的号角雄壯地吹奏着。
洛汗的骠騎終于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