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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何学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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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是恩裡克!” 我父親請公爵少安勿躁,聽他說說真心話,然後便這樣說道:“大人,我不知道為什麼信裡面寫的是卡洛斯,而不是我;但我可以肯定,這絕不是我弟弟的錯,甚至可以說,這怪不了任何人,聖谕把我們的名字搞錯了,這隻能說是天意的安排。

    而且,您應該也已經察覺到,布蘭切小姐的芳心并不曾真正為我所動,相反,她和堂卡洛斯倒是情投意合。

    因此,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頭銜都應該歸他所有,我不該再奪人所好。

    ” 公爵望着他的女兒,向她問道:“布蘭切,布蘭切!你真是個内心輕浮、背信棄義的人嗎?” 聽公爵問出這話,布蘭切昏過去半晌,她最後淚流滿面地承認,她愛的确實是卡洛斯。

     公爵大失所望,他對我父親說道:“親愛的恩裡克,就算他能搶走您的愛人,但您的炮兵總指揮職務,他有何德何能強占?這份工作隻有您才幹得了,此外,我會把我的财産分一部分給您。

    ” “不,大人,”恩裡克接着說道,“您所有的财産都歸您女兒所有,至于總指揮的職務,國王已經賜給了我弟弟,而且他的選擇也非常正确,因為我現在的心境已經不允許我出任公職,不論是這個職務,還是其他任何職務。

    請允許我獨自過一段安靜的日子。

    我想找一個神聖的避風港灣,在祭台下傾訴我的痛苦,既然耶稣曾代世人受苦,那麼我想把我的痛苦當作祭品,呈奉給他。

    ” 我父親就此離開公爵的家,進了卡瑪爾迪斯修會的一家修道院,穿上初學修士的衣袍。

    堂卡洛斯迎娶了布蘭切。

    婚禮當天一切順利,并沒有人談論是非。

    但公爵拒絕出席婚禮。

    在使父親心灰意冷的同時,布蘭切也因為自己造的這些孽痛苦不堪。

    卡洛斯盡管是個放浪不羁的人,但看到家人個個愁眉不展,也有些不知所措。

     沒過多久,公爵患了痛風,預感自己來日無多,有心派人去卡瑪爾迪斯修會,把恩裡克弟兄請來見最後一面。

    公爵的管家阿爾瓦雷斯于是奔赴修道院,向修士們道明來意。

    由于有禁言的會規在身,修士們無法直接用言語回答,隻是帶他去了恩裡克住的房間。

    阿爾瓦雷斯看到,恩裡克衣不蔽體地躺在草墊上,腰間套着鎖鍊。

     我父親認出阿爾瓦雷斯,便對他說道:“阿爾瓦雷斯,我的朋友,昨天我跳的那曲薩拉班德舞,你覺得怎麼樣?我的舞步,路易十四都誇獎過哦。

    那些樂師是一幫無賴,他們彈得真差。

    對了,布蘭切,她怎麼說?布蘭切!布蘭切!……可憐的家夥,你倒是回答我一聲啊!”說到這裡,我父親拼命搖晃起鎖鍊,然後張口咬自己的胳膊,瘋癫之狀令人心驚。

    阿爾瓦雷斯滿臉淚水地離去,然後将他目睹到的這一幕告訴了公爵。

     第二天,公爵的痛風引起腹部疼痛,大家明白他已經病入膏肓,因此都很傷心絕望。

    在彌留之際,公爵看着女兒說道:“布蘭切!布蘭切!恩裡克恐怕不久也會随我而去。

    我們原諒你了。

    ”這是公爵的最後遺言。

    這幾句話像毒藥一樣流入布蘭切的内心深處,使她從此終日悔恨。

    她郁郁寡歡,毫無生氣,旁人看了又憐又怕。

    新公爵竭盡全力,想讓自己的新娘心情舒暢,但最終也沒能如願,于是便聽之任之,順其自然。

    他從巴黎找來一位藝名叫“美苑”的著名交際花,布蘭切随後便進了一家修女院隐修。

    公爵自然做不了炮兵總指揮,但還是走馬上任了。

    眼看自己無法将這一職務履行到底,他向國王寫了封辭職信,并申請一個宮裡的差事作為替代。

    國王任命他為王家服飾總管,他便與“美苑”一起到馬德裡安了新家。

     我父親在卡瑪爾迪斯修會住了三年。

    修道院裡這些善良的神父有天使般的耐心,在他們悉心的照料下,我父親最終恢複理智。

    他來到馬德裡求見内閣大臣。

    這位大人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見了他,并對他說道:“堂恩裡克大人,您的事情國王後來也知道了,為了這場誤會,他将我和我整個部門的人全責怪了一通。

    可是我把您的信呈給他親自過目,簽名處寫的分明是堂卡洛斯,這封信我現在依然保留着,而且就放在這裡。

    請您告訴我,為什麼您不簽自己的名字呢?” 我父親接過信,看清自己寫的内容後,對内閣大臣說道:“唉,大人,我回想起來,就在我簽名的那一刻,有人通報我弟弟到了。

    我當時喜出望外,不慎将自己的名字寫成了我弟弟的名字,不過,我的種種不幸并非是這場誤會造成的。

    即便總指揮的任命函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想,按照我當時的狀況,我也無法履行職責。

    如今,我的神志已經完全清醒,我認為自己有能力把陛下當年的設想付諸實踐。

    ” “我親愛的恩裡克,”内閣大臣接着說道,“鞏固國防的那些計劃都已經付諸東流,朝廷裡的習慣就是這樣,已經過去的事,就沒有人願意重提了。

    眼下我隻能向您提供休達[8]指揮部司令官的職務,我手頭的空缺隻有這一個。

    您履職前可千萬不要拜見國王。

    我承認,您做這份工作有些屈才。

    而且,像您這個年紀,守着非洲海邊的這麼一座山城,實在是件殘忍的事。

    ” “正因為如此,”我父親回答道,“我才肯接受這個職位。

    我覺得,離開歐洲,我就算是逃避了命運的殘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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