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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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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看到您,因為我隻想看到您,而不想在您面前出現。

     但來來往往的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我開始感到,自己站在那裡非常尴尬。

    我看到一扇敞開的門,随後就走進一個空無一人的房間。

    接着,我誤以為見到了一個我認識的人。

    我走出房間找他,結果被人用石頭砸倒在地……夫人,我能看出來,我的故事讓您内心産生了強烈的震動…… “我可以向您保證,”公爵夫人對我說道,“埃莫西多這番虔誠的胡言亂語隻引發了我的憐憫之情。

    ”随後,她又如此這般地說下去: 不過,在他提到阿斯托爾加的花園、提到我們兒時遊戲的時候,往日的幸福回憶,眼下的幸福感受,還有突如其來的對未來的擔心,交織成一種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混雜着甜蜜和憂愁的情感,湧上我的心頭,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我感到,淚水浸濕了我的眼眶。

     埃莫西多站起身,我以為他是要吻我裙子的下擺,但他彎起雙膝,頭垂下來抵住我的頭,然後張開雙臂,非常用力地将我抱在懷裡。

    我扭開頭,目光恰好停留在一面鏡子上,鏡子裡出現了門西亞和公爵的身影,但公爵滿臉憤怒的表情令人感到極度恐怖,他那扭曲的五官也讓人幾乎無法認出他來。

     不寒而栗的感覺讓我的感官失靈了。

    我擡起眼睛又看了一遍鏡子,但這一次什麼也沒看到。

    我從埃莫西多的臂膀中掙脫出來。

    我喊人過來,門西亞應聲而入。

    我命她照顧好這位再度陷入昏厥的小夥子,然後轉身走進一間内室。

    此前我看到的那幅幻象讓我極度不安,但旁人向我保證,公爵肯定沒有回來。

     第二天,我派人去打聽埃莫西多的身體情況,收到的回話是他已經不在我家了。

     三天後,我正準備上床睡覺,門西亞給我帶來一封公爵的信。

    信中隻有這樣一行字: 堂娜門西亞讓您做什麼您就做什麼。

    這是我作為您的丈夫也是您的法官對您的命令。

     門西亞用一塊手帕蒙住我的雙眼。

    接着,我感覺到有人抓住我的胳膊,我随後就被帶到現在這間地下室裡。

     我聽到鐵鍊的聲音。

    我取下蒙在臉上的布,看見埃莫西多,鐵鍊套住他的脖子,将他拴在您現在靠着的這根柱子上。

    他兩眼無神,面色極度蒼白。

     “是您嗎?”他氣息奄奄地問我,“我現在和您說話非常吃力,他們不給我水喝,我的舌頭一直緊貼着上腭。

    看來,我不會再受多久的磨難了,要是去了天國,我會在那裡說您的故事。

    ”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您現在看到的這面牆的縫隙裡射過來,擊中埃莫西多的一隻胳膊。

    他高喊一聲:“我的上帝啊,請原諒殺害我的這些劊子手吧!” 第二聲槍響又從同一個地方傳過來,但我不知道子彈射到了哪裡,因為我已經完全失去知覺。

     等我清醒後,我看到我被女仆簇擁在當中。

    看起來,她們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她們隻是對我說,門西亞已經離開我的家。

    第二天早上,我丈夫身邊的一位武侍帶來口信,說我丈夫正赴法國履行一項機密任務,要到幾個月後才能回來。

    我就這樣過起形單影隻的生活,但也重新拾起勇氣。

    上帝是我們的最高審判者,我相信他會對我的事做出公允的判決。

    我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用來照顧女兒。

     三個月後,拉希拉爾達回來了,她是從美洲回來的。

    一到西班牙,她先去了一趟馬德裡,到埃莫西多本應該做見習修士的修道院找他。

    她沒有找到兒子,便去了畢爾巴鄂。

    她四處打聽,順着兒子當時走過的路,一路來到布爾戈斯。

    我擔心,我要是告訴她真相,她會傷心過度,便隻含含糊糊地向她透露了部分情況。

    但她還是想盡辦法,最終迫使我将所有事實和盤托出。

     您知道,這個女人性格剛強,脾氣也很火暴。

    當時,她滿腔怒火、憤恨不已,所有能讓人撕心裂肺的可怕情緒,她全感受了一遍。

    我自己也難受到極點,實在無力幫她減輕痛苦。

     有一天,拉希拉爾達把她的房間重新收拾了一遍,然後發現地毯下藏着個暗門。

    就這樣,她一直走進地窖。

    在地窖裡,她很快認出拴過她兒子的那根柱子,柱子上還殘留着血迹。

    她近乎瘋狂地跑來見我。

    在那以後,她常常将自己的房間反鎖起來,一個人悶着不出門。

    不過,我認為,每到此時,她其實都是在這悲涼的地下室裡,靜心思索複仇的計劃。

     一個月後,有人向我禀告,公爵回來了,我帶着種平靜的姿态等候他的到來。

    他進屋時神态也很平和,或者說是故作鎮定。

    他抱着我的女兒愛撫了一番,随後命我落座,自己則跟着坐到我的身邊。

     “夫人,”他對我說道,“今後我究竟該用什麼方式與您相處,我考慮了很久。

    我想我是不會做出任何改變的。

    您照舊在我的房子裡住,别人照舊畢恭畢敬地服侍您,表面上,我也會照舊從各方面向您表達尊重。

    但這一切隻能維持到您女兒年滿十六歲的時候……” “等我女兒年滿十六歲後,我會受到怎樣的對待?”我問公爵。

     就在此時,拉希拉爾達端來一杯巧克力,我頓時意識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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