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話方式。
”
“唉!”阿吉拉爾說道,“人肯定都是要死的,無非是時間不确定罷了。
”
“聽我說,”托萊多說道,“你這些挺好玩的說話新套路,是跟誰學的?應該是個非常有趣的生意人吧。
你是不是常請他一起吃晚飯?”
“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阿吉拉爾說道,“這話是我的告解神父今天早上對我說的!”
“你今天才到的馬德裡,”托萊多問道,“但你早上一到就去忏悔了,那你是不是要來找誰決鬥?”
“正是如此。
”阿吉拉爾說道。
“太好了,”托萊多說道,“我好久沒動過刀劍了。
我來做你的幫手吧。
”
“這恰恰是最不可能的,”阿吉拉爾說道,“你是這世上我唯一不能請來幫忙的人。
”
“老天啊!”托萊多說道,“你和我哥哥又開始了該死的争鬥!”
“正是如此,”阿吉拉爾說道,“我要求萊爾納公爵道歉,但他堅決不肯答應。
我們約好今晚挑燈夜戰,地點是曼薩納雷斯河的大橋下面。
”
“老天啊!”托萊多帶着痛苦的口氣歎道,“難道我注定要在今夜失去一位兄長或是一個朋友?”
“有可能兄長、朋友一起失去,”阿吉拉爾說道,“我們今夜的格鬥是要血戰到底的。
我們用的不是長劍也不是短劍,而是每方左手各持一把匕首。
你知道,匕首這種兵器會帶來非常殘酷的結果。
”
托萊多是個一受刺激就很容易動感情的人。
在這短短的幾句話間,他滿臉的喜色就全然消失不見,隻剩下極度絕望的神情。
“我已經預料到你會很痛苦,”阿吉拉爾說道,“起先我是不打算來看你的,但我内心裡聽到一個從上天傳來的聲音,它命我把彼世的刑罰與苦難說給你聽。
”
“啊!”托萊多說道,“别再對我講教理勸我改邪歸正了!”
“我隻是個戰士,”阿吉拉爾說道,“我可不懂傳教,但我既然聽到了來自上天的聲音,我就必須服從它的命令。
”
此時,我們聽到夜裡十一點的報時聲。
阿吉拉爾擁抱了朋友,然後對他說道:“聽我說,托萊多,我有種神秘的預感,我今夜将會死去,但我希望我的死能幫助你獲得救贖。
我想把格鬥一直拖到夜裡十二點,到那個時候請你多加留意。
假如死人真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讓活人聽到他想說的話,那麼請你相信,你的朋友會把彼世的情況說給你聽。
切記,到夜裡十二點整的時候,你一定要多加留意。
”阿吉拉爾再次擁抱朋友,接着便起身離開。
托萊多撲倒在床上,淚如雨下,我退回到候見廳守候。
這一切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收場,我深感好奇。
托萊多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表,然後又回到床上繼續哭。
夜色深沉,透過百葉窗木條間的縫隙,幾道遠處閃電的餘光映照進房間。
雷雨将至,悲傷的氣氛中平添幾分恐怖。
午夜的鐘聲響了。
随後,我們聽到百葉窗外傳來三下敲打聲。
托萊多打開百葉窗問道:“你死了嗎?”
“我死了。
”一個陰森可怖的聲音回答道。
“煉獄真的存在嗎?”托萊多接着問。
“确實有一個,我就在那兒。
”剛才那個聲音接着答道。
緊跟着我們又聽到一聲痛苦的呻吟。
托萊多摔倒在地,前額沾滿灰塵。
他很快起身,拿起外套出了家門。
我一路跟着他朝曼薩納雷斯河走去。
可是,還沒等趕到大橋,我們就被一群人攔住了。
他們當中有幾個人高舉着火把,托萊多認出兄長。
“别再往前走了,”萊爾納公爵對他說道,“你會看到你朋友的屍體的。
”
托萊多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眼看他身邊全是他自己的人,我便掉轉頭朝教堂的大門走去。
到了以後,我開始思考我們剛才聽到的那些話。
薩努多神父過去也一直告訴我,煉獄是真實存在的,因此,再聽到這樣的說法,我不至于太過驚訝,整件事也就沒有在我心中掀起太大的波瀾。
我和往常一樣安然入睡。
第二天,第一個走進聖洛克教堂的人是托萊多,但他臉色蒼白,神情沮喪,幾乎讓人認不出來。
他做了祈禱,然後找了位告解神父。
故事說到這裡,有人打斷吉普賽人首領。
他被迫向我們告辭,我們也就各自散去。
***
[1]譯注:馬耳他騎士團的等級按所轄領地劃分大緻可以分成五級:大團長(grandmaître)、大區領主(bailli或pilier,參見第五十三天相關内容)、分區領主(grandprieur)、封地騎士(commandeur)、封産騎士(tenanci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