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耳中回響良久。
按照生理學目前的研究水平,我們還無法解釋睡眠,因此也無法解釋夢,但我們可以說,人體器官的某些運動是獨立于我們意志之外發生的。
通過這些運動,感官可以重回感受發生時的狀态,或者換句話說,可以重回觀念形成時的狀态。
我們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在生理學領域尚未取得突破時,我們最好從理論上把觀念理解成腦部的種種印象,引發感受的對象即便缺失,器官也可以有意識或無意識地通過這些印象如臨實境。
此外,諸位請注意,假如一門心思總想着那個引發感受的對象,印象反而會變淡;不過,在狂熱的狀态下,印象可以始終保持與初次感受相同的強度。
說完這一系列定義以及有點難于理解的結論後,我想換個角度再做一番思考,看看這個話題的另一個走向。
那些組織結構與人類最接近而且或多或少表現出一定智慧的動物,據我所知,全都有被我們稱作大腦的器官。
相反,那些組織結構與植物更接近的動物,是沒辦法讓我們找到這一器官的。
植物有生命,極少量植物可以動,或者更準确地說,是可以活動的。
在海洋動物當中,有些物種就像植物那樣,并沒有移動式運動,或者說,并沒有目的是挪動位置的運動。
我見過一些始終隻有一個動作的海洋動物,這樣的動作就像我們肺部的張合,看起來并不是某種意志的産物。
組織結構更完善的動物是有意志的,它們會形成一些觀念。
但隻有人有抽象的能力。
不過,抽象的能力是因人而異的。
腺體一旦紊亂,人就有可能患上克汀病;一旦有一兩種感官喪失功能,人就極難保持抽象的能力。
從不具備言語器官這個角度看,聾啞人是類似于動物的,他們想直接形成抽象思維是非常難的;不過,别人可以向他們伸出五根或十根手指,指代與手指本身毫無關聯的五樣或十樣事物,通過這樣的方式,他們可以形成數的觀念。
他們在看到别人祈禱跪拜時,也會對不可見的存在形成觀念。
對于盲人來說,情況就要簡單不少,因為語言是展現人類智慧的偉大工具,通過語言,别人可以直接把現成的抽象例子講給他們聽。
此外,盲人始終精神專注,這使得他們在組合方面具備一種特殊的敏銳度。
但請諸位設想一下,要是有一個天生既盲又啞的孩子,那我們可以确定,他将來永遠無法形成任何抽象的能力。
他可以通過味覺、嗅覺和觸覺形成一些觀念。
他還能對這些觀念進行種種遐想。
假如他因為做錯某件事受到懲罰,他或許會禁止自己再做這件事,因為他沒有完全失去記憶功能。
可是,惡這種抽象的概念,即便旁人用盡人類掌握的一切精妙方法,也不可能使之進入他的腦子。
他于是不會有道德心,他也不可能理解何為功何為過。
假如他犯下殺人的大罪,他也很難得到公正的處罰。
因此,世間有兩種靈魂,上帝吹的生命之氣[2]存在兩種相去甚遠的類型,但這又是為什麼呢?說起來至少應該有兩層意義吧!
和上述例子相比,在愛斯基摩人[3]或霍屯督人[4]與受過教育的文明人之間,差異或者說距離要小得多,但依然非常可觀。
這樣的差異原因何在?這不再是某種感官功能缺失的問題,而是觀念多與少的問題,也是組合數量的問題。
有人能通過遠遊者的眼睛遍覽整個地球,能通過書籍了解曆史事件,他的頭腦裡存在着無數的“像”,而普通農民是不會有這種頭腦的;假如他再對自己的觀念進行組合、聯系、比照,那這個人就有了知識和才智。
牛頓一直習慣将各種觀念組合在一起,在他配對的大量觀念中,我們能看到落地的蘋果和不脫離運行軌道的月球這樣的組合。
我由此總結出,才智的差異在于“像”的數量以及組合各種“像”的能力;假如我大膽地表述一下,那就是,才智的高低,與“像”的數量加組合各種“像”的能力成複合正比關系。
以下我要講的内容,請諸位集中精神注意聽。
組織結構雜亂不全的動物或許既沒有意志也沒有觀念。
它們的運動就像含羞草的活動一樣,是無意識的。
我們依然可以拿淡水裡的珊瑚蟲打比方:它在伸展觸手吞噬蠕蟲的時候,會選擇性地挑它覺得最好的幾個咽下去,這讓它形成了好、更好、差這些觀念。
它既然有遺棄差食物的能力,那麼我們就可以相信,它也是有意志的。
第一個意志是伸展八條觸手的需要。
被吞噬的蠕蟲讓它形成兩種或三種觀念:遺棄其中一隻,咽下另一隻,這是一種選擇性意志,而這一意志來自一種或幾種觀念。
如果我們在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