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求必中,不留任何餘地,若非敵死,就是我亡。
不過這“一針定乾坤”雖僅一招,出手之前,卻有六式,即“針首式”、“針頸式”、“針肩式”、“針胸式”、“針腹式”和“針背式”,每一式各有六種變化,共是六六三十六種變化。
但見他圍着喬孤蟬慢慢繞着圈子,右手金針卻已是接連或高或低、或左或右、或前或後做出十八種變化。
喬孤蟬仍是立在原地,隻是肩膀卻時高時低,時斜時正,手腕則不停地翻來扭去,忽而變成龍爪,忽而又是鷹爪,雙腿卻或曲或直,或蹲或站。
轉眼間,他肩、手、腿相互配合,動作雖是微小,卻也是接連十八種姿式,已将太史思的十八種變化一一化開。
旁觀衆人看去,便覺喬孤蟬似是站在那裡扭捏作态,作出種種奇怪的姿式,似舞非舞,有人忍俊不住,便大聲笑了出來。
台上太史思卻是心頭一凜,暗贊一聲,腳步漸漸加快,右手變化接連不斷,層出不窮。
喬孤蟬肩、手、腿迅即協調動作,速度亦越來越快,種種姿式卻是紛至沓來,接踵而至,看去更象是跳着古怪的舞蹈。
轟然一聲,台下有更多的人瞧得有趣,大笑起來。
喬孤蟬平時為人甚是嚴峻木讷,如今卻作出這般滑稽的模樣,自然是令人發笑不已。
便見慕容宛爾格格而笑,上官琴抿嘴而笑,就連陸滄然也是啞然失笑。
樓上包廂裡的海瑩瑩亦是上氣不接下氣,笑作一團。
她一旁的方枕寒卻裝腔作勢地搖頭晃腦,連聲歎氣道:“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
轉眼間,太史思已是繞着對方疾轉,喬孤蟬則是舞得仿佛樹木顫動。
太史思心中暗急,他轉來轉去,種種變化,卻總是找不出對方的空門,反而被對方一一化開。
他若貿然出手,不但可能一擊不中,還會引來對方極其厲害的殺着。
喬孤蟬亦是暗暗叫苦,自忖如此下去,終非了局。
他明知自己姿式十分難看,惹人捧腹,卻是絲亳不敢邁動半步,生怕被對方抓住破綻,一擊而中。
他不禁暗自後悔,剛才不應該以靜制動,後發制人。
如今自己的拿手絕活竟是半點也施展不得。
忽然間,太史思低喝一聲“看針”,左手猛拍腰間藥箱。
“嗖、嗖”幾聲,藥箱中聚然飛出三枚既短又粗的針來,狀若鐵釘,疾射喬孤蟬前胸。
旁人還以為太史思的這聲“看針”是指他右手那支金針,卻想不到這藥箱中也能射出奪命鐵針。
喬孤蟬冷哼一聲,左手握成鈎狀,在身前連揮三下,“叮叮叮”三聲竟是硬生生将那三枚鐵針擊落在地。
太史思見對方揮手擊落鐵針,立時瞧出破綻,右手金針一招“破背式”正待刺出,卻不防對方身形一晃,右手一揚,竟是抓了過來。
原來太史思左手猛拍藥箱,疾轉的身形不知不覺中微頓,竟然也露出破綻。
喬孤蟬看得真切,左腳迅即邁出,如脫困之猛虎,右手立即攻向對方。
太史思右手金針一扣一縮,斜身避過對方一抓。
喬孤蟬得理不饒人,雙手前穿後插,左抄右勾,疾速攻出十二招。
喬孤蟬素來極愛種花,有“花夫子”之稱,故而将平生所學四套掌法分别冠以“角星扶枝手”、“奎星折枝手”、“鬥星摘花手”和“井星插花手”之稱,每套掌法各有巧妙,互不相同。
其中“角星扶枝手”柔中帶剛,由“綿掌”變化而來;“奎星折枝手”則剛中帶柔,仿佛“少林般若掌”一類;“鬥星摘花手”卻是一種極其厲害的分筋錯骨手;而“井星插花手”則專打對手周身要穴。
這四套掌法在對敵時互相交插變幻,當真是令對手防不勝防,難以招架。
太史思見對方來勢兇猛,疾退數步,右手金針卻仍是作出變化,次次都是瞄着對方的破綻,怎奈喬孤蟬出招實是太快,雖是招招都有破綻,但舊的破綻刹那間已變成新的破綻,太史思又要分神應付對方招招攻向自己要害的雙掌,右手金針總是不及出手。
不過喬孤蟬也是對太史思的右手金針和藥箱中的鐵針心存顧忌,不敢十分逼近。
太史軸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當即連連閃避,繞台遊走。
喬孤蟬哼的一聲,邁步疾追,雙掌左封右攔,意欲使對方隻能後退,最終隻有被逼下台去。
太史思左支右拙,一路向後退去,右手金針也似不知所措,舉在空中亂擺亂晃。
喬孤蟬見對方金針失去準頭,不再具有威脅,更是無所顧忌,左手亮、塌、沖、一招“角星扶枝手”接連一招“奎星折枝手”,再是一招“鬥星摘花手”,右手則栽、翹、摟,接連三招“井星摘花手”,如急雨點般攻了出去。
眼看太史思已是無路可退,再有一步就要被逼下戲台去,卻猛聽他沉喝一聲:“看針!”左手又是猛拍腰側藥箱。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