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彬歎道:“三弟,刀槍無眼,這口氣還是忍了罷。
”
呂蒙興道:“三弟,大哥說得不錯,人家說什麼也是當朝二品大員,别把事鬧得太大了。
”
韓羽怒極反笑道:“好啊,現在我倒成了鬧事之人了。
”
呂蒙興忙道:“不不不,二哥不是這個意思。
”
韓羽道:“二哥不必解釋,方枕寒,韓某不會傷你性命,隻要你從這杆槍下闖了過去,柳若塵就任你拿去。
”
方枕寒左手一引,腰間配劍連鞘橫舉胸前,他緩緩将劍拔出,肅然道:“魯國公之槍是先帝所賜嫦娥槍,下官不敢失禮,就以這柄伏羲劍領教了。
”
伏羲劍出鞘,劍身凝重,微透瑩光,似一弘秋水,微波不興。
韓羽的心情似乎也稍有平息,贊了一聲“好劍。
”又道了一聲“來吧。
”便凝神注視着方枕寒。
方枕寒說了一聲“下官得罪了。
”便舉步上前。
海瑩瑩的臉色已是慘白,珠唇因極度緊張不自禁的微微張開,顫抖不已。
方枕寒才一舉步,身形陡起,人影一閃,變化出十七種身法。
霍然間,他的身影落地定住,右手伏羲劍斜指下方,嫦娥槍仍然擋在他面前。
方枕寒身形又起,身法又變,“叮”的一聲,身影又落。
伏羲劍已與嫦娥槍相擊。
嫦娥槍仍然擋在方枕寒面前。
方枕寒、韓羽同時喝了一聲“好。
”互相看着對方。
募地,方枕寒身形再起,身法再變,“叮叮叮……”一連串急響。
伏羲劍與嫦娥槍連擊了十八下。
方枕寒仍然沒有闖過嫦娥槍,身形再次下落。
驟然間,巨變突發。
嫦娥槍看似欲回落,仍是橫擋方枕寒,卻募地疾刺方枕寒心口。
槍勢迅若奔雷,快如閃電。
槍招如蛟龍出海,毒蛇出洞。
衆人齊聲驚呼,星月二老飛躍上前。
但已太晚。
韓羽想要方枕寒命。
方枕寒的身影像折斷了的竹杆般向後倒了下去。
嫦娥槍槍頭自下而上從方枕寒胸前至面門劃了過去。
“滋”的一聲刺耳震魂的厲響。
方枕寒并未被開胸破臉。
伏羲劍豎直緊貼着他的胸前、面門。
槍頭由劍柄劃至劍尖,然後蕩了開去。
一式普普通通的鐵闆橋,由方枕寒使出來,卻是精妙之極。
速度、應變、火候、後勁,俱是無以倫比。
韓羽大喝一聲,嫦娥槍疾轉,猛紮方枕寒咽喉,方枕寒的身子如弓般彈起,一聲大響,伏羲劍将嫦娥槍架了開去。
幾乎就在同時,星月二老已是各出雙掌,分别拍向韓羽的槍、胸、腹、面門。
海彬、呂蒙興飛身躍到,一牽一引,将韓羽向後拉了開去。
方枕寒道了一聲:“罷了。
”喝止星月二老。
雙方各自向後疾退,站定。
海彬厲聲道:“三弟,你瘋了!”
呂蒙興惶急道:“三弟,他是欽差大臣,你難道要反了嗎?”
韓羽厲聲道:“反了又如何?那小皇帝早就把咱們這些功臣舊将當作眼中釘、肉中刺,咱們今日不反,他日遲早要死無葬身之地。
”
海彬、呂蒙興懼是臉色大變,怔在當場,各自抓着韓羽的手卻是緊緊不放。
方枕寒冷冷看着韓羽,雙眼閃過一絲奇異的目光。
雙方忽然間僵持。
方枕寒打破沉默,淡淡道:“魯國公演得好戲。
”
海彬一愣,道:“什麼好戲?”
方枕寒道:“他本來就打算要我的命。
”
韓羽哼道:“取你命又如何?似你這等奸臣逆賊,韓某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哼,可惜。
”
方枕寒正待回話,眼光忽然落在伏羲劍上,發現劍身似是比先前長了少許,他凝神細看,心中一動,微一沉吟,伸手便往劍身上抓去。
衆人俱感驚奇。
方枕寒右手握緊劍柄,左手先是大拇指與食指對捏劍身,微一用力,又加上中指,猛一用勁,雙手一分。
“铮”的一聲,劍身抽出,裡面又現劍刃。
衆人齊将目光望向方枕寒右手劍刃,見刃身黯淡無光,卻隐現朦胧紫氣,心中俱是暗暗稱奇。
方枕寒将原先的劍身而今的空鞘交予月婆婆,騰出左手來,在刃身近柄處撚動數下,居然抽出一條比劍柄略窄略短的長形事物,一抖打開,卻是一張極薄呈黃色的羊皮紙,上書有字。
衆人愈覺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