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枕寒沉吟道:“他們或許是擔心兇手會暗中阻撓,因此暫時不便暴露,等待時機。
”
星公公道:“不錯,他們很可能斷定兇手會在知府衙門一帶設下埋伏,所以暫時不便前來。
”
月婆婆急道:“這該如何是好?”
方枕寒道:“明天我們不妨出去巡城。
”
星公公道:“對,隻要在大街上一走,三大捕快就有機會接近我們了,就算天殘地缺來了也無可奈何。
”
月婆婆忽的一咬牙道:“這幫龜孫子,難道果真敢在府衙邊上設伏?我非把他們糾出來不可。
”
方枕寒眼睛一亮,雙眉揚起道:“府衙周圍如果真有埋伏,豈不就是送到嘴邊的肉?”
星公公笑眯眯的看着方枕寒,道:“少爺,這塊肉咱們誰去吃呢?”說罷便哈哈笑了起來。
這天晚上,江東三大捕快藍鴻升、晁士龍和單子華陷入了絕境,這是他們絕對預料不到的。
晁士龍原來已好了六成的内傷忽然惡化,周身内腑急劇地扭痛着,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白得發青的臉龐滾滾而下。
藍鴻升、單子華原先的傷勢并不重,卻也突然感覺四肢百骸陣陣發痛。
三大捕快終于驚懼地意識到,天殘地缺的“殘缺神功”果然非比等閑。
單子華急道:“大哥,要是再不想辦法的話,我看咱們都過不了今晚。
”
晁士龍忍着痛,顫聲道:“你、你們起快去找方大人,别、别管我。
”
藍鴻升神色凝重,軒釘截鐵道:“我們一起去。
”
單子華道:“對,二哥,咱們生死都在一起。
”
藍鴻升道:“三弟,要是遇到麻煩的話,我和你二哥纏住對方,你要盡快脫身,去找方大人。
”
單子華道:“不,咱們一起去找方大人。
”
藍鴻升眼睛一瞪,沉聲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你的輕功最好,傷勢也最輕,隻有你或許還有一線機會,咱們江東三大捕快絕不能白白送命。
”
晁士龍道:“三、三弟,你、你就聽大哥的話吧。
”
單子華咬牙點了點頭,眼圈已是紅了。
藍鴻升、單子華扶起晁士龍,走出門外,身形閃動,沒入黑夜之中。
片刻之後,三人已是來到甯海大街的南側,新建的府衙就設在這條大街的中段。
時近深夜,大街兩旁的許多人家已熄燈就寝,夜幕籠罩的大街上隻剩下幾盞昏暗的夜明燈在風中搖來晃去。
藍鴻升低聲道:“老三,你仔細看看。
”
單子華微一吸氣,默默運功,随即目光在大街上前後來回的掃視。
雖然四周一片漆黑,但他卻看得頗為清楚。
當然,若非身有内傷,他還能看得更清、看得更遠。
這條大街,單子華以前曾來過不少次,所以對街道上的情形頗為熟悉。
大街的兩邊,各種店鋪和住家一家緊挨一家,往前十來丈外,有一座石牌坊,上面刻着“社稷棟梁”四個楷體大字,下面兩旁則蹲伏着兩頭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據傳,這座牌坊是一百多年前建的,當時前朝的憲宗皇帝為表彰戰功赫赫的名将郭讓,特意在其祖籍金陵賜建了這座牌坊。
單子華對着牌坊上下左右看了幾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然後目光穿過牌坊,向前望去,便看見遠處新建的府衙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晁士龍輕聲道:“三弟,看出什麼沒有?”
單子華道:“兩邊房上有四個人。
”他轉眼一望,看見身旁的藍鴻升正微閉雙眼,側耳細聽。
單子華與晁士龍對望一眼,閉口不語。
稍久,藍鴻升道:“從這裡到府衙之間,至少有六個人,其中兩個東邊、兩個西邊,都在房頂上,還有兩個藏在街邊的店鋪裡,都隻是一般高手。
”
晁士龍道:“天殘地缺呢?”
藍鴻升皺了皺眉,道:“很可能不在。
”他稍頓,又道:“但也許我有傷,聽力不如平時……。
”
晁士龍微歎口氣道:“可惜,我的傷太重,要不然一定能嗅出點什麼。
”
單子華道:“依我看,天殘地缺或許在府衙的另一邊,或是其他什麼地方,或許根本就沒來。
”
藍鴻升微一沉吟,斷然道:“不管怎樣,我們直接從街上過去,這樣雖然比從房上過去危險,但卻速度快,對方的援兵不一定及時趕到。
如果遇到阻擋,隻要天殘地缺不出現,咱們就徑直往前沖,不要纏鬥,萬一天殘地缺來了,我和二弟留下絆住二魔,三弟則盡力脫身,以最快速度直奔府衙。
”
單子華猶豫道:“大哥,我……”
藍鴻升眼睛一瞪,沉聲道:“三弟,不要忘了先前我說的話,一定要見到方大人,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
單子華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寂靜的大街,仿佛突然刮起了一股狂風。
江東三大捕頭藍鴻升、晁士龍、單子華強忍身上的傷痛,拚起最後的功力,向前飛奔。
他們正以最快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