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那邊轎前左首的轎夫便輕輕捺了一下身旁的韓章。
韓章像豆腐般倒了下去。
轎後左首的轎夫運力一托,那大轎便直飛起來,轎前左首那轎夫身形緊随而起,人與轎瞬間已到半空。
轎前轎後另兩個轎夫則閃在一旁,滿臉驚惶之色。
那托起大轎的轎夫神色凜然,大步向前走去。
天殘地魔大驚,齊吼一聲,身形拔起,疾追轎子。
他們人在空中,卻迎面遇到二人四掌。
人影瘦小,掌勢猛烈。
星月二老。
機會終于來了,他們與天殘地魔是老冤家,恩恩怨怨今天也該有個了結。
韓羽也喝了一聲,右手嫦娥槍往地上一插,左手向那大轎憑空一抓。
大轎與邊上護轎之人同時急墜。
下面那托轎之人疾伸右手,憑空一托。
大轎與人又再升起,直射方枕寒一行所立之處。
韓羽怒吼,右手離槍,嫦娥槍巫立不倒,雙掌齊出,再次向那大轎一抓。
可惜沒有抓着,他抓着的是一個人。
不是人的身子,而是人的掌力。
那托轎之人就在韓羽對面,雙手也朝韓羽抓來。
韓羽感覺手裡抓着的是厚厚疊疊的棉絮,雙手陷在裡面,進也不行,退也不行。
天殘地魔與星月二老身形驟起驟落,時分時合,已經鬥了一百來招。
這四人年歲加起來足有二百五十,交起手來亦是吼聲叱聲震天,仿佛驚濤巨浪。
韓羽喝了一聲,那托轎之人也哼了一聲,雙方同時撤開雙手,退了開去。
大轎穩穩落在方枕寒一行的邊上,護轎之人屹立轎旁。
韓羽瞪眼看着對面托轎之人,道:“你才是方枕寒。
”
托轎之人伸手在臉上一抹,接着掀脫外層灰衣。
一張英俊睿智的臉,一身二品大員的官服。
方枕寒。
韓羽再看那邊。
另一個方枕寒也在臉上抹了一把,掀脫身上官服,現出原來面目和一色四品護衛制服。
方枕寒道:“不錯,我才是方枕寒。
”他一指假扮自己那人,道:“他叫方火,擅易容。
”又指護轎那人,道:“他叫方地,輕功不錯。
”
韓羽咬了咬牙,道“好。
”右手又抓住了插在地上的嫦娥槍。
抓得很緊,抓出了汗。
他冷笑道:“原來方大人也喜歡玩這種唱戲的把式。
”
方枕寒淡淡道:“兵不厭詐。
我隻是多了一個心眼,先來了一步。
”
韓羽又笑了一聲,說了一聲好。
笑是幹笑。
好是非好。
他的鋼須終于動了幾下,不知是不是因為吹來的風。
風自然是從星月二老與天殘地魔處吹來。
他們已經鬥了三百多招,仍然未分勝負。
星月二老忽地齊喝,四掌齊施,身子向彈丸般疾退,落地站定。
天殘雙掌互錯,怪聲道:“怎麼?打不過了嗎?”
星公公長吸一口氣,笑道:“歇一歇,又如何?來,再打過。
”他與月婆婆對望一眼,身子彈起,四掌齊出,輕飄飄拍了出去。
天殘地魔也是四掌齊出,迎了上去。
募地,星公公的雙掌似乎向内向下偏了一點,月婆婆的雙掌向内向上偏了一點。
這一偏,偏得很快,迅若電光,天殘地魔看清時,各自胸前已經中掌,二人同時張口噴血。
星月二老四手不緩,再次疾點,天殘地魔身上數處要穴瞬間被封。
天殘地魔雙雙坐倒在地,瞪眼看着星月二老,臉色神情隻有一種意思。
奇怪。
星公公揚了揚眉,撇了撇胡須,道:“嘿嘿,覺得奇怪,是不是?其實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