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過今天本來有些借酒澆愁,再加上陳雄說了許多讓他高興的話,心裡很是受用,不知不覺便多喝了幾杯,漸漸地就有點飄飄然起來。
陳雄又往葛青的碗裡挾了一隻蟹粉獅子頭,擡頭望着前方,道:“嘿,哪來一個這麼俊的小媳婦?”
葛青眯着眼,順着陳雄的目光笑呵呵地望了過去。
豁地,他便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便僵在那兒了。
隻見一個模樣俊俏的婦人走進千味樓,往帳台走去。
葛青使勁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眼睛眨了好幾下,直楞楞地盯着那婦人。
陳雄拍了拍葛青肩膀,笑道:“哈,副堂主,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不是給那小媳婦迷失了魂了吧?”
葛青“啊”了一聲,一下子緩過神來,一邊望着那婦人同賬台邊一個夥計說着話,一邊幹笑了幾聲,道:“嘿嘿,這小娘們确實不錯。
”
陳雄笑道:“看來堂主要交桃花運了。
”
這回葛青又沒聽見陳雄的說話,他腦子裡轉了不知多少個念頭,卻總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那年輕婦人很快便說完了話,轉身又朝外面走去。
葛青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那婦人的身影,他見那婦人快要走到門口,心中一陣惶急,順手從桌子上端起酒杯,把滿滿一杯酒倒進嘴裡,一邊說道:“陳、陳老弟,我得先走一步了。
”
陳雄心領神會地笑道:“堂主有事盡管請便,屬下祝堂主好運。
”
葛青幹笑了一聲,便騰地站起來,望着已是走出門外的那婦人背影追了出去。
來到門外,左右一看,卻不見了那婦人的身影,葛青一跺腳,罵了聲“見鬼”,又凝神四望。
募地,遠處黑暗中白影一閃,似乎正是那少婦,葛青腳一蹬,身子便竄了出去。
來到近前,又不見了那少婦,隻得又站住。
忽地,那邊夜幕中又是白影一閃,葛青急忙躍起追了過去。
如此追追停停,葛青越追心中越是發毛,總覺得那白影透着鬼氣,剛才酒已喝了不少,經過一路追蹤,便覺得一顆心跳得越來越是厲害。
那少婦的身影似乎總是往又黑又窄的地方走,不知不覺間已是穿過大街、拐向橫巷,接着又轉入了一條小胡同,隻是這條小胡同兩旁的青磚牆卻是極高。
倏地,那少婦在胡同内一轉又不見了蹤影。
葛青追上前去,左右凝目一看,卻見胡同旁的高牆開了一道小門。
他吸了一口氣,又咽了口唾沫,便小心翼翼邁步走了進去。
來到裡面,也是黑乎乎的,葛青也練過夜視功夫,他凝了凝神,閉了閉眼,又等了一小會兒,便依稀能看見周圍的事物。
他驚異地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很大的屋子内,似乎千味樓的大廳也沒有這裡大,自己剛才進來之處,正是這間大屋的側邊小門。
諾大的屋内除了幾根柱子,好像什麼都沒有,顯得極是空曠。
葛青心裡咯噔的一下,頓時也覺得空空蕩蕩的。
“呼”的一聲,那白色身影不知從哪裡一下子又閃了出來,站在離葛青五、六步遠的地方,似乎正盯着葛青看。
葛青渾身打了個哆嗦,一股涼氣便從鼻子鑽了進去。
他定了定神,道:“你是誰?”
“嘻嘻”,那身影笑了兩聲,卻不回答,聽來正是年輕婦人的聲音。
葛青被那笑聲吓了一跳,不自禁伸左手摸向腰間的刀柄。
亮光一閃,那白影手中便多了一支點着的蠟燭,隻是那火光卻是藍色的,火苗細細長長,照着一張蒼白的臉龐。
葛青強定心神,仔細瞧去,正是那少婦,他顫聲道:“你...”
那少婦道:“怎麼,葛青,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葛青道:“你...你是石興的老婆,弟...弟妹?”
那少婦一聲怪笑,尖聲道:“弟妹!哈..哈哈!”
笑聲可怖之極,笑得葛青全身打顫。
葛青顫聲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少婦笑得更是凄厲,厲聲道:“你說呢?”
霍的白光亮起,葛青的單刀已削了出去,刀法狠、準、毒,正是一招“玄鳥劃沙”,攻向那少婦的腹部。
左手刀法。
葛青畢竟在江湖中浸泡了二十多年,盡管此時心中恐懼,攻出的刀法卻絕不遜于往日。
出手幹淨利落。
刀法高明,刀招迅疾。
可是卻落了空。
那少婦的身影似是動了一下,又似沒動,仍是站着那裡,發着藍光的蠟燭仍在她手裡冒着筆直的火苗。
葛青驚懼萬分。
如果剛才他的害怕還帶着半信半疑,那麼現在他則是千真萬确的感到害怕了。
他的嘴唇哆嗦着道:“你真是鬼?”
那少婦尖聲道:“葛青,還我夫婦的命來!”聲音極是慘烈。
葛青刷刷又是砍出兩刀,出手已不成刀法。
他嘶聲道:“我...我也是受人所逼,你你...你為什麼不去找他?!”
那少婦突然直挺挺地跳了過來,高高舉着雙手,厲聲道:“他是誰?!”
葛青大聲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便倒了下去。
不知是醉倒,還是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