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有事要先去面見尉遲将軍。
”
衆人催動腳步,展開輕功。
這隊看去人馬奇特的官隊,沿着山路,疾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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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
金陵城南十裡的大路上,緩緩走來一個青年書生,但見他一襲白衣,跨着沉甸甸的青布包袱,一副趕考舉子的模樣。
這書生并非旁人,正是昨日在張八嶺上指揮若定,力戰“天殘”“地缺”的新任京東二路按察使兼金陵知府方枕寒。
此時的方枕寒,臉上僅是恰到好處的稍作易容,與原先的相貌相差不遠,似是而非。
隻是,昨日他那英氣勃發、凜然逼人的氣勢早已蕩然無存,看去倒是平添了七分清秀,顯得極其文弱單薄,渾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昨日深夜,在栖霞集的京東西路馬步軍的大營中,方枕寒與指揮使尉遲亮、星公公、月婆婆經過一番密議,認為慕容英一案,敵在明,我在暗,破案諸多不便。
方枕寒遂決定對外假稱受傷未愈,暫住軍營,暗中則易容扮裝,孤身先入金陵城中,探明虛實。
尉遲亮雖是贊同,卻替方枕寒的安危感到擔心。
星公公和月婆婆則素知方枕寒技高膽大,倒也放心讓他前往。
隻是二老千叮萬囑,一路上務必留下記号,以便随後暗中策應。
于是,方枕寒瞞着建平公主,連夜易容換裝,隻身離開大營,由城西的栖霞集繞城直奔城南,然後再折道北上,扮作從江南北上路過金陵的舉子。
晨星疏落,東方吐白。
遠處的樹林中傳來鳥雀的歡叫聲。
方枕寒迎着拂面而來的清風徐徐而行,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油然而生。
路上的行人已經不少,多是一大早趕去金陵城中做生意的菜農、商販。
路邊開着一家小飯店,店門外一面陳舊破爛的酒旗在曉風中招招搖搖。
方枕寒邁步走了過去。
小店内已經坐着十來個人。
方枕寒走向東頭一張空着的桌子,取下包袱,緩緩坐了下來,然後吩咐店小二要些茶水點心。
就在剛才走進小飯店時,方枕寒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下店内,他立刻發現了一些頗不尋常的事情。
店中間四張桌子上三三兩兩坐着一些客人,看去并無任何異常。
引起方枕寒興趣的是西首和北面兩張桌子上的客人。
雖隻是匆匆一瞥,方枕寒卻已将那兩張桌子看得一清二楚。
西首的桌子上,坐着一個黃衣少女和三個灰衣人。
那黃衣少女看去容貌清秀、明眸皓齒,特别是那雙妙目,更是眼波流慧,美如秋水。
坐在她兩旁和對面的三個灰衣人則是臉色肅然,顯是對那少女極其恭敬。
北面那張桌子上,圍坐着七個黑衣大漢。
他們臉無表情,隻是低頭喝茶。
其中幾個不時擡頭偷偷盯視西首桌上的黃衣少女和那三個灰衣人,目光中似是充滿敵意。
方枕寒看出,那三個灰衣人、七個黑衣大漢,還有那黃衣少女,都是身懷武功,絕非庸手。
店小二走過來,将茶具、果品和糕點放在方枕寒的桌面上。
方枕寒裝作若無其事地喝着茶,吃着點心。
他知道,此時正有幾雙眼睛在盯着他看。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了那雙妙目,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北向南傳來,方枕寒聽出,來者至少有十多騎。
很快地,馬蹄聲已來到小店門外,随即嘎然而止。
便聽有人大聲喊道:“到了,就在這裡。
”
小店外迅速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四周窗外一時間人影閃動,來人顯然已将小店包圍了起來。
門簾一挑,大踏步走進三個人來。
為首那人一身藍衣,三十來歲,看去瘦小精悍,目光如電。
跟在他身邊的則是兩名黑衣大漢。
北面桌上的七個黑衣大漢騰地站起來,快步走向那藍衣人,躬身行禮,齊聲道:“拜見副盟主。
”
那藍衫人“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目光掃向西首那張桌子,陰陰一笑,邁步走了過去。
小店内的客人見勢不妙,紛紛起身,逃向門外,卻也不見有人攔阻。
方枕寒也急忙站起,跨起包袱,裝作慌不擇路般躲向櫃台後面,卻見掌櫃和店小二正卷縮在那裡瑟瑟發抖。
西首桌上的黃衣少女和三個灰衣人仍是鎮定自若,有吃有喝。
藍衫人走到西首桌前,嘿嘿一笑,道:“海小姐,别來無恙?”
黃衣少女擡起頭來,淡淡道:“哦?原來是魯乘風魯副盟主。
”
魯乘風道:“這大清早,海小姐大老遠跑到城外來喝茶,真是雅興不淺。
”
黃衣少女冷哼一聲,道:“魯副盟主一路匆匆忙忙,可是要上哪兒?”
魯乘風陰陰道:“魯某是專程出來請人的。
”
黃衣少女道:“哦?,既是如此,魯副盟主請便。
”
魯乘風上前一步,冷笑道:“海小姐難道不想問魯某所請何人?”
黃衣少女冷冷道:“紫金盟的事,我向來不感興趣,為何要問?”
魯乘風嘿嘿笑道:“請恕直言,魯某所請之人正是堂堂鄭國公府的海二小姐?”
黃衣少女故作詫道:“咦,你請我幹什麼?紫金盟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