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拿一萬億美元幹這事兒。
美國拿了一萬億還有一萬億,你拿的那個一萬億裡有四千億是跟别人借的,所以你跟美國搞軍備競賽,最後肯定就被他拖垮。
另外,就是打小規模戰争。
蘇聯軍隊多,坦克多,可美國打擊拉丁美洲、非洲的親蘇政權,蘇聯坦克沒法遊過大西洋來增援。
所以,這樣在國際上的面子直往下掉。
你看親蘇的下場,讓美國給揍,蘇聯管不着你,你軍隊再多,沒用,你的戰略投送能力太差。
再看美國打仗,就那10個師,美國打伊拉克是10個師,打阿富汗還是10個師,哪兒都是這10個師就夠了。
美國戰略投送能力強,飛機和軍艦,能把部隊運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于是蘇聯就被迫放棄了東歐。
另外就是對華關系,1989年戈爾巴喬夫訪華,中蘇關系正常化,所以這個時候的對華關系是,中蘇正常化,中美曲折。
中美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蘇聯,走到了一起。
結果在裡根總統上台這幾年,基本上就把蘇聯給搞垮了,蘇聯一垮,中美共同的敵人就沒了,所以中美關系注定不會好到七八十年代那樣,但也不會惡化到朝鮮戰争那樣。
而且本身來講,裡根總統實際上是美國共和黨右翼的代表,他當州長的時候,四次訪問台灣,跟蔣介石的私人關系很好的。
所以他上來之後,從意識形态上,應該說是反共的,所以他跟當時的中國有共同的敵人,這個後來他一上台,蘇聯被整垮,中美關系就發展得比較曲折。
從中國史講到世界史,一轉眼,就要到說告别的時候了。
真是非常多謝一直支持曆史是個什麼玩意兒的讀者朋友們,在與諸君話别之際。
我特别想說兩點:第一點,我在這套書的序言裡面就提到的“論從史出”,這一點,是我認為做曆史研究的一個基本立足點,黃仁宇先生就提到過,搞曆史就要重視“數目字”。
這也是西方史學界的一個基本觀點,所謂“數目字”,就是曆史研究不能簡單說“八十萬曹軍怎麼怎麼地”,曆史研究不是評書,而是這八十萬到底是什麼情況,得研究軍隊中夥夫有多少,牽馬的人有多少,弓箭手有多少,隻有搞清這些個數字,我們才能據此得出正确的結論,其實也是講“論從史出”。
隻有依托于“數目字”的曆史研究,才能離曆史的原貌更近一點。
《萬曆十五年》為什麼好看,我想這個“數目字”起到了一些作用,有“數目字”的曆史,自然就是生動的和鮮活的。
當然,我知道此前讀者和專家們幫我挑了很多我講錯的地方,我都一一接受,也在此表示感謝,我也從中獲益良多。
但是,我也再重申一下之前說過很多遍的話,那就是我隻是一個中學曆史老師,我想我對大家最大功用就是讓大家覺得曆史是可以讀的,是可以看的,激起大家對曆史的興趣,起碼以後出去玩,看到什麼曆史遺迹能說出點什麼,這樣自己有面子,周圍朋友也受益,請導遊的錢都省了,多好呢。
真正做到古人所說的,“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刀”。
而且,讓現在青少年少幾個得網瘾的,讓學生少幾個沉迷網遊的,那我也很開心了。
我确實不是搞曆史研究的,更不是搞考據的,就是個唯一業餘愛好是讀點曆史書的人,當然我非常尊重做考據的人,而且我也期望,在中國,研究曆史的人中特别需要多一些考據,多一些研究“數目字”,隻有這樣,我們的曆史研究才能真正的進步。
好了,說得有點多了,這些也算是一個自我辯護吧。
當然,即便是給普羅大衆講曆史,我也期望自己以後能做到更加準确,更少錯誤,這是應該的,學無止境。
第二點,再解釋一下《曆史是個什麼玩意兒》這個書名,這個書名是策劃編輯取的,他的本意是想用一種更加親切的方式來表達,他覺得“玩意兒”這個詞是來自北京話,很有地氣,和老百姓有親切感,而且所謂“玩意兒”,在北京話裡頭,一開始也不是貶義詞,反而是對真正好東西的愛稱,比如收藏古董的人都稱自己收藏的好東西為“玩意兒”,所以我才用這個詞語表達對曆史的一片赤子心,絕沒有不尊重曆史的意思。
浩蕩千年,終成灰土!
但就是這些灰土中,我想我們的未來恐怕很大程度上,是取決于我們從中到底能刨出來點什麼東西,刨出點什麼玩意兒來。
正如我在序言中所引錢穆先生《國史大綱》的一段話:“當信任何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對其本國已往曆史,應該略有所知。
”這裡面的知有兩種,一種是充斥着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知,看别人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一種是還原本真,以史為鑒的知。
這一點,我想讀者朋友都會有自己的選擇。
好了,不多說了,再說我就成《大話西遊》裡的唐僧了。
共君一席,終有一别,各位保重,再次感謝大家對我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