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異種也稱王。
”朱就是紅色,牡丹應該是紅的,你是黑的,所以你非正色,你是異種稱王,那讓大清一看這沒法不起疑心,擱咱誰看誰也覺得不對,奪朱非正色,朱是朱元璋、朱明王朝,你還說我異種,還敢說我們滿洲人是異種。
沈德潛已死,開棺戮屍。
你看這沈德潛也算死催的,你沒事兒你奪朱非正色,你不是讨厭嘛。
内閣學士胡中藻作詩,也惹麻煩。
内閣學士正二品,相當于今天的國務委員。
他的詩裡面有這麼一句,“一把心腸論濁清”,這個很好懂,我能分得濁與清,結果高宗皇帝就是乾隆爺一看大怒:“加濁字于國号之上,究竟是何肺腑?”你幹什麼寫濁靖,所以那會兒他要橫着寫不就沒事兒了,橫着寫也不行。
你加濁字于國号之前,你究竟是何肺腑?所以你那玩意兒,怎麼着都不行,你這兒一把心腸論濁請,最後乾隆爺下旨,胡中藻腰斬,拿一個大鍘刀,攔腰咔嚓切成兩半兒,當時沒咽氣,可能這哥們兒神經末梢比較發達,都兩半兒了,還拿手指蘸着鮮血,連寫了七個慘字才咽氣,連寫七個慘。
然後乾隆爺就問那個監斬官,說那哥們兒咔嚓兩半兒還寫字呢!乾隆爺一琢磨是稍微慘了一點,從此大清廢腰斬,不腰斬了,隻砍腦袋就完了。
腦袋掉了還寫字的人沒有,因為看不見了,往哪兒寫。
文字獄這麼一搞,那就人人自危了,不光是老百姓,朝臣人人自危。
咱們前面講平定回部,平定紅花會那些叛亂,新疆平叛,立功最大的是定邊左副将軍兆惠。
這個人是滿洲人,定邊左副将軍,開宴會,大家非常高興,這個兆惠功勞第一,文臣就拍他馬屁,舉起酒杯來給他敬酒:“但使龍城飛将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話一說完,乾隆爺這臉色就變了,啪!拍案而起,那個官馬上就把帽子、頂戴花翎一摘,跪地上就磕頭,“臣罪該萬死”,磕得腦袋都裂了,血流滿面,乾隆爺才恨恨作罷。
什麼叫“不教胡馬度陰山”?大清就是胡馬度陰山,你這話什麼意思?幸虧這個詩不是你寫的,你引用的古詩,你要自己寫的,那完了,就胡中藻了。
吃力不讨好
你看四庫全書,他修四庫全書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把這些書全都給弄掉,什麼胡、夷、狄、虜這種詞全不能上,全不能見,胡虜夷狄這詞你要上的話,那就是作。
所以你想這麼一幹的話,中國人本來就對科技沒有任何興趣,那個玩意兒考試不考,考試隻考四書五經,考試不考這個,對科技咱就沒興趣。
研究曆史容易出問題,你研究曆史,研究胡虜夷狄,容易出問題,寫詩也容易出問題,所以中國人隻能研究,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種寫法,就研究這個。
這個不犯忌諱,這個不怕文字獄,然後就考訂古字音。
什麼青山石徑斜,應該念(xiá),不能念(xié),考訂古字音,隻能幹這個,一下你跟世界先進的差距就拉大了。
所以現在的曆史,還有一個就是什麼考據學,反正我就忌諱這個。
别人問我這個,煩的不得了,所謂考據學,就是考訂,我算出來秦始皇到底是哪天死的。
你算他幹什麼?我算出來秦始皇到底是哪天兒死的,秦始皇他媽到底是誰。
他愛是誰是誰,他媽是誰,他哪天死的,不影響他這個人統一六國。
然後怎麼怎麼着,要是他換一個媽就統一不了六國了,那你研究去!我算出來秦始皇他媽到底是哪天死的,文天樣出使元營到底在哪幾天,有人就以這為能事,很多人研究就研究這個,著一本書,文天樣出使元營考,考什麼你考?這個就屬于文字獄遺風,要我說就是被吓傻了,幹點有用的學問,這個玩意兒實在沒什麼意思!吃力不讨好,和現在的八卦新聞效果沒什麼區别。
這樣一來就阻礙了中國社會的進步和發展。
西方人在研究開普勒定律、解析幾何、微積分,咱再研究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種寫法,你這一下差得太遠了。
看道理要看大道,中國古代有太多值得學習的瑰寶,文學氣象、哲學理論、科學經驗,但那些人不好好做有用的學問,總拘泥于這些八卦的東西那不是舍本逐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