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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逐鹿者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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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袁家的刺客。

    ” “嘩啦”一聲,案幾被掀翻在地。

    陳群騰地站起身來,怒不可遏:“郭奉孝,你好大的膽子!” ※※※ 根據許都衛的說法,許都的雒陽舊臣太多,董承羁押此地,日久必會生變。

    所以滿寵禀明郭祭酒與荀令君,派人把董承連夜運出城去,押往葉縣隔絕,等曹公返許時再行判決。

     囚車離開許都不久,便在路上遭遇了一大群身穿曹軍衣甲的騎兵。

    這些騎兵聲稱是曹仁将軍特意派來護衛的,囚車守衛不虞有他,放松了警惕,結果這些“曹軍”在中途暴起發難,砍破囚籠把董承救了出去。

    根據在場幸存的人說,這些騎兵帶有河北口音,恐怕是袁紹的人。

     袁、曹此時在官渡對峙正熾,袁紹居然派遣一支騎兵殺到了許都城下劫走囚犯,這實在是一個令人咋舌的大膽行動。

     陳群在西曹掾聽到消息後,立刻中止了審訊,讓趙彥先回去休息,然後匆匆趕到了尚書台。

    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荀彧和滿寵正在屋中商議,燈火通明,不斷有小吏與軍校進進出出,似乎對這起“意外”早有準備。

     唯獨郭嘉不在。

     荀彧倒是沒有絲毫藏私的意思,他把左右屏退隻留滿寵一人,然後把董承遇襲的事詳細說給陳群聽。

    陳群一聽就聽出其中味道不對,他也是陰老師的弟子,對這幾位同學的手法可是再熟知不過了。

     “河北離此路途遙遠,這支騎兵是如何突破曹軍封鎖、毫無警兆地欺近許都的?他們又怎麼能算得這麼準,恰好在董承離開許都的當夜,便動手劫囚?”陳群大聲質問道,把前方傳回來的報告捏在手裡用力抖動。

    尚書台的屋子并不大,他臃腫肥胖的身材一進來,立刻顯得擁擠不堪。

     面對陳群的質疑,滿寵避實就虛地回答道:“我已知會曹仁将軍,派兵前往追擊。

    帶隊的是孫禮孫校尉,天亮之前,就會有回音。

    ”陳群把報告重重扣在案子上,死死盯着滿寵的眯縫眼,忽地冷笑道:“别以為我不知你的算盤。

    郭奉孝是不欲曹公背負殺董的罵名,所以故意讓袁紹的人把這燙手山芋劫走吧?” 董承是漢室忠臣,天下皆知。

    如果曹氏殺他,會被有心人拿來大肆宣揚,政治上不免被動,還不如扔給袁紹。

    此時正是跟河北決戰的節骨眼上,一點一滴的進退,都可能使雙方的力量均衡發生改變,不得不慎重。

     “長文,可以了。

    ”在一旁的荀彧淡淡說了一句。

    這種想法隻可意會,不必宣之于口。

     陳群卻不肯示弱,他把聲音放低了一些,語氣卻依然嚴厲:“文若,你有沒有想過,董承被袁紹迎入營中以後,屆時袁、董合流,号召天下讨伐主公,河北強兵壓迫于外,雒陽故臣騷然于内,曹公該如何處之?” 這是一個相當尖銳的問題。

    陳群最不喜歡郭嘉的一點,就是他這種兵行險招的作風。

    這些寒門出身的窮酸子弟,為了博得功名,不惜甘冒大險把什麼都押上去,赢則大勝,輸則清光,如同一個賭徒。

    陳群是世家出身,對這種搏命式的投機一貫嗤之以鼻。

     郭嘉賭輸了,曹氏都會送去與他陪葬,這是陳群所不能容忍的;郭嘉賭赢了,軍師祭酒一飛沖天,更是陳群所不願見到的。

     讓陳群失望的是,荀彧對此一直保持着沉默,表明他也認同郭嘉的做法。

    陳群不太明白,荀彧作為颍川派的中流砥柱,是個穩重的人,為何會支持這種兇險的計劃。

    這時候他才發現,這位君子師兄,似乎很難被看透。

     陳群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沒什麼機會了,他勉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不甘,長長吐了口氣:“好罷,這是許都衛的職權所在,随你們去折騰。

    可有一件事,我卻要問個清楚。

    ” 滿寵歪了歪頭,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他對郭嘉之外的人,從來都是這一種态度,哪怕是面對荀彧也一樣。

    陳群掃了他一眼:“郭嘉借袁紹的刀來劫走董承,勢必要事先周密規劃。

    我要知道,是誰與袁氏暗通款曲,聯絡的又是誰?” 陳群身為司空府掌管人事監察之職,這種與敵營交涉勾連的事——即便是為了用計——他必須要随時掌握動态,不緻出現間敵者反被敵間的情形。

     滿寵道:“這邊是靖安曹在負責,具體是誰要問郭祭酒了。

    ” 陳群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許都衛隻負責許都周邊,在官渡與敵人一線接觸的,是靖安曹,那是一個西曹掾也無法伸手進去的地方。

     “那麼那邊呢?負責與你們接觸的是誰?又是如何說服他配合行動的?” “董承有一個在河北高層的聯絡人。

    我們扮做董承餘黨,主動建議劫囚,使那位聯絡人深信不疑,派來奇兵支援——隻不過,那人的名字,大人你真的要聽嗎?”滿寵有些挑釁地反問。

    陳群輕蔑地動了動眉毛,表示自己無所畏懼,讓他繼續說。

     “那個人,叫做荀谌,荀友若。

    ” 陳群霎時把目光轉向荀彧,後者捋了捋胡須,溫潤的面孔微微流露出一絲無奈。

     董承那老狐狸當初在許都衛的囚牢裡抛出這個人名,果然是沒安好心。

    陳群意識到,自己畢竟還是太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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