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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刺客王越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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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斷絕曹氏血脈,隻怕沒那麼容易!”王越按住曹丕微微顫抖的肩膀,把刀刃稍微挪開咽喉半寸,少年的喉結不由得嚅動了一下。

     “你這孩子,明明害怕得緊,卻要逞強做勢。

    到底想做給誰看呢?” 曹丕表情輕微地抽搐了一下,趕緊閉上眼睛,生怕目光洩露自己的秘密。

    王越贊賞地把刀刃又挪回原位,在他耳邊說:“懷懼而自凜,你是個學武的好苗子。

    可惜你學不得王氏快劍,倒要死在其下。

    不過你可放心,快劍之下,無垂死之徒,不會有太多痛苦。

    ” “殺王服的是我!” 有兩個聲音同時從隊伍裡傳出來,兩個人走出來站在曹仁身前。

    第一個是鄧展,他天生怒相,現在看起來更加憤怒;在鄧展身後站出來的,是孫禮。

    王越眯起眼睛,兩道疤痕變得格外醒目。

    一個兇手,居然有兩個人出來認領,這倒有趣。

     鄧展抱拳道:“在下汝南鄧展。

    董承謀叛之夜,我于宮城前與令弟對招。

    ” “勝負如何?” “在下完敗。

    ”鄧展說得一點也不羞愧,“但下令追殺令弟的人,是我。

    若閣下想報仇,在下願與曹大人相商,退開圍兵,與君公平一戰,勝者自處,如何?” 鄧展的武功不及王服,跟王越單挑隻有死路一條。

    他開出這麼大的誘·惑條件,擺明了就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回曹丕。

     孫禮連忙上前一步,距離王越隻有五步:“追殺王将軍的人是我!看着他死的人也是我!” 王越眉頭一挑:“你們一個是下令追殺的,一個是看着他死去的。

    那我倒要問問看,到底是誰殺了他?” 兩人一心要贖回曹丕,卻不料王越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兩人面面相觑,孫禮猶豫了一下,又湊近一步道:“王服為我追殺,身中數箭,逃至城南欲挾唐夫人為質,忙亂中為唐夫人手刃。

    ” 孫禮說的句句是實,可他卻有些忐忑不安。

    那一天晚上,唐姬淩厲憤怒的眼神,如同一根刺楔入他心中。

    孫禮隻是個普通隊官,對漢室仍有威畏之心,唐姬那一句“我要記住你,一個坐視皇妃死亡而無動于衷的人”,至今仍在他耳中萦繞。

     剛才有人偷偷告訴他,隻要當衆說出殺死王服的真兇,便可以救到司空嫡子。

    孫禮不得不照做,可内心不免有種出賣女人的屈辱感。

    這種屈辱感他在面對董妃時已經體驗過一次了。

     聽到孫禮的話,王越的表情起了一絲變化:“莫非是唐瑛那個小丫頭……”手中的長劍略微向外偏了偏。

     就在那一瞬間,距離他隻有四步遠的孫禮和五步遠的鄧展同時出手。

    在這麼短的距離内,這兩個出身虎豹騎的人突發殺手,隻要及時把挾持者一擊殺死,曹丕尚還有一線生機。

     王越卻早就料中了他們的打算,他的左手倏然集指成拳,把孫禮硬撼回去,然後右手用劍刃在曹丕脖子上輕輕地一抹,随即高舉過頭,剛好擋住鄧展的斬擊。

     曹丕瞪大了眼睛,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孫禮和鄧展被曹丕脖頸上飛出的血花驚呆了,動作俱是一滞。

    王越忽地哈哈大笑:“好,好,你來得正好!”轉身朝着曹兵重重包圍殺去。

     隻聽到“叮當”數聲兵器交錯,十來名士兵已然倒在地上,個個一劍封喉,他們身上披的重甲在王氏快劍面前毫無用處。

    隻是霎時,王越的身影已闖破了重圍,飄到數十步之外。

     張繡“唿哨”一聲,西涼騎兵從四面八方朝着王越追去。

    在這種開闊地上,任憑你武功多麼卓絕,也不可能與騎兵抗衡。

    可奇怪的是,那些馬匹走到一半,紛紛一聲嘶鳴,前蹄微屈,連人帶馬摔倒在地。

    王越趁這機會,刺死一名沖在最前面的騎兵,把戰馬奪過來,頭也不回地絕塵離去。

     包括荀彧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慘劇驚呆了。

    曹司空的次子,居然在許都郊外被人刺殺,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不少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望着張繡,曹家的嫡長子已經在他面前死去了,這個人也許真的有什麼巫蠱在身。

     孫禮懷抱着曹丕軟軟的身體,驚駭無極。

    少年的腦袋無力地枕在他手臂上,脖子歪斜,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半截衣袖。

    孫禮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夜的董妃,他嘴唇無聲地張阖着,試圖喊醫者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聲帶因為過于緊張而麻痹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四周一片嘈雜,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鄧展不敢,曹仁也不敢,他們實在不願意去證實,曹家最寶貴的一個兒子,在他們重重保護下被殺死,刺客居然還逃跑了。

    這件事會引發什麼嚴重的後果,誰都不敢去想象。

     在場唯一沒有關注這個意外的,隻有趙彥一個人。

    他眼中沒有其他任何事,隻有天子。

     剛才刺殺暴起的時候,他恰好站在一個絕佳的位置,看到了天子應對刺客的全過程。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董妃口中身體弱不禁風的天子,居然像一隻猿猴般靈敏,還擋住了王越的一劍。

     這種身手,真的是那位病怏怏的天子嗎?難道說,他在宮中一直偷偷練習着某種搏擊之術,這才導緻性情大變? 無數種可能飛過趙彥的腦海,可無論哪一種他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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