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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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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滔天的威嚴肅殺竟是噴薄而出,霎時充盈整個帳篷。

     公則感受到了這種威壓,趕緊換了一副熱情的笑臉:“使者此來可真是辛苦了。

    ” “我們從許都而來,假借行商身份,想早渡黃河。

    不料你們來得太快,把我們困在白馬城裡了。

    劉延全城大索,我們幾乎暴露,隻得冒險出城,幾乎喪命。

    ”劉平搖搖頭,顯得心有餘悸。

     公則放下心思,寬慰了幾句,又開口道:“陛下既然诏袁公勤王,不知有何方略?” 天下無白吃的肉酢,天子要袁氏勤王,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究竟漢室準備開出什麼價,這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公則這個試探,劉平正色道:“郭先生,君憂臣辱,君辱臣死。

    莫問漢室何為爾等,要問爾等何為漢室。

    ” 這話大義凜然,卻隐隐透着一層意思:漢室的價碼是有的,你想得到多少,要看你出多少力氣。

    公則哪裡會聽不出其中深意,連忙叩拜道:“公則才薄,卻也願意為陛下攘除奸邪。

    ” 劉平道:“勤王的方略,陛下确有規劃。

    郭大人可願意一聽麼?”公則聽他的口風,是有意跟自己合作,不由大喜。

    要知道,他如果直接把漢室密使送到袁紹那裡去,多半會被冀州或南陽派篡奪了功勞,還不如先攏在手裡,做出些事情。

     “未知天子有何良策?” 劉平在公則耳邊輕語了幾句,公則眼神一凜,本想說“這怎麼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這能行麼”。

    劉平緩緩擡起右手,掌呈刃狀,神情肅穆:“為何不行?陛下派我來前線,可不隻是做使者。

    我掌中這柄天子親授之劍,未飲逆臣血前,可不會入鞘。

    ” 劉平的話再明白沒有,漢室不是乞丐,它有自己的尊嚴,以及力量。

     公則眼神遊移一陣,終于點了點頭。

    劉平贊道:“不愧是颍川望族,果然有擔當。

    ”“颍川望族”四字恰好搔到了公則的癢處,郭圖登時眉開眼笑,讓兩人入座,奉上幹肉鮮果。

     魏文望向劉平,看到他的背心已經浸透了汗水。

     公則寒暄了幾句,把眼光投向一旁的魏文:“這位是……” 魏文趁劉平還沒開口,搶先說道:“我是扶風魏氏的子弟。

    ”他說完以後微微露出緊張的神情。

    假如劉平真的想害他,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沒有什麼比曹操的兒子更好的賀禮了。

    可劉平什麼都沒說。

     魏家是雒陽一帶著名的豪商之一,富可敵國。

    黃巾之亂開始以後,魏家化整為零,把家财分散在各地世族與塢堡裡,表面上看被拆散,實則隐伏起來,與各地勢力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漢室跟他們挂上鈎,得其資助,絲毫不足為奇。

     公則翹起拇指贊道:“年紀輕輕就承擔如此大任,真是前途無量啊。

    ”他心想,魏家居然隻派了這麼一個小孩子前來,看來他們對漢室沒寄予太大希望。

    這孩子八成是哪個分家的庶子,派過來做個不值錢的質子。

     公則叫來一位侍衛道:“去把那兩個膽敢對天使動手的奸賊帶進來。

    ”過不多時,那兩個黑瘦漢子被帶進來,他們的身手都十分了得,身上五花大綁,幾乎動彈不得。

    公則有意要給天使出氣,手微微一擡,侍衛一人一腳,把兩人踹倒在地。

    公則冷笑道:“你們兩個好大的狗膽,還不如實招來。

    ” 四十多歲的漢子擡起頭:“我叫史阿,他叫徐他,我們是東山來的。

    ”另外一個漢子垂着頭,一言不發。

     公則聽到東山這名字,眉頭一皺。

    東山指《山海經·東山經》,蜚先生這個名号,即是來自于此,所以蜚先生所掌控的細作,都自稱是東山來的。

    眼前這兩個漢子,想來也是蜚先生安插在曹方的細作。

    他們拼着暴露的風險逃回來,估計是有重大發現,倒不好下手太狠。

    他一邊想着,口氣有些變化:“你們在白馬城做什麼?”史阿道:“我二人受命潛伏在白馬,伺機刺其首腦。

    适才看到他們出城,便也趁機離去。

    ” “既然同為出城者,為何要挾持他們?”公則朝劉平、魏文二人那裡一指。

    史阿浮出一絲苦笑:“我看他們二人華服錦袍,又直奔袁營而來,定是什麼重要人物。

    我若不先挾持住,賺得開口之機,隻怕還未表明身份,就被遊哨射殺了。

    ” 這倒是實話。

    行軍打仗,駐屯之地都不容可疑之人靠近。

    像是史阿和徐他這種衣着褴褛的家夥,遊哨和望樓上的軍士可以不經警告直接射殺。

    殺錯了也無所謂,無非是些草民罷了,所以公則除了“哦”一聲以外,面色如常,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這時一直垂着頭的徐他猛地擡起頭來:“大人是覺得人命如草芥嗎?” 公則臉立刻沉了下來:“放肆!你這是怎麼說話呢?”侍衛們撲過去拳打腳踢,徐他抱頭蜷縮在地上,但滿臉的憤懑卻是遮掩不住。

    劉平心中不忍,在一旁插嘴道:“人命如天,無分貴賤。

    郭大人,我看他隻是一時失言,還是饒了罷。

    ” 公則拖着長腔道:“這兩位是貴客,你們這般唐突,我也不好護着你們。

    ”史阿心領神會,轉身對着劉平和魏文,雙腿跪地,頭咕咚一聲磕在地上,幾乎撞出血來。

    徐他在史阿的逼迫下,勉為其難地也磕了一下。

     公則這才勸道:“這兩個人是我軍細作,不知深淺,還望兩位恕罪。

    ”劉平表示不妨事,魏文盯着史阿,忽然沒頭沒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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