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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闸桥底下的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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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拽住拉車的,看那洋車前頭挂着一盞馬燈,他一把摘下來,說道:“走哪去?先借你馬燈照照,我得瞧瞧我從河裡撈出來的這是什麼東西。

    ” 拉車的本不想借,奈何魚四兒手快,隻好一同去看,兩個人走到近前,挑着馬燈察看被絕戶網纏住的東西,但網子編造得太密,不解開根本看不見裡頭有什麼,魚四兒也不敢把網子整個解開,扯開條縫兒往裡看,一看看到了,吓得他叫了聲:“哎呦我的媽媽娘呀,是個死孩子!” 二 魚四兒在三岔河口下絕戶網,深更半夜撈出個死孩子,這小孩不大,身上黑乎乎的,看上去簡直跟長毛的猴子相似,可把拉車的那位吓壞了,這不就是海河裡的水猴子嗎? 據說海河裡有水猴子,這種怪物長得像小孩,渾身是毛,屁股後頭有尾巴,偶爾也上岸,怕見光亮,在水裡頭力氣很大,拽住人腳脖子就不撒手,好多遊泳的人都是這麼淹死的。

     别看說得有鼻子有眼,可是我一直不信,我覺得海河裡不可能有水猴子,要是真有這種東西,生物史就該重寫了,後來我聽水上公安的師傅講了一些情況,才知道此事并不是憑空胡說,海河裡真有猴子,可跟傳聞裡的不一樣,常言道“無風不起浪”,究其根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說話也是在解放前,确實有人在海河裡發現一個怪物屍體,那死屍和小孩體形相近,有胳膊有腿,渾身是毛,屁股後頭拖着條尾巴,看上去分明是隻猴子,衆所周知,河裡不可能有猴子,老百姓們以訛傳訛,都管這怪物叫水猴子,說是淹死在河裡的小孩所變,一傳十,十傳百,把水猴子的事越說越邪乎,甚至有報紙刊發了照片,讓人想不信都不行了。

     其實從海河裡撈出來的死屍,是猴子沒錯,但僅僅是一隻普通的猴子,并非什麼水猴子,之前有耍猴的江湖藝人途經此地,牽着幾隻活猴賣藝掙錢,其中一隻猴子不知吃錯什麼東西,一命嗚呼了,那年頭人死了都有扔到荒郊野地亂葬崗喂狗的,死了個猴子,當然不可能起墳立碑,這位跑江湖耍猴的藝人也是缺德,圖省事兒,把死猴扔到了河裡,過了兩天,死猴屍體被人在海河中撈了出來,目擊者們免不了大驚小怪一場,哪想得到是這麼個由來,以至于引出許多關于水怪的謠傳,官面兒上雖然辟了謠,奈何民智不開,人們仍是願意相信海河裡有水猴子出沒。

     拉車的這麼一提醒,魚四兒也想起水猴子的傳聞了,兩個人怕上心來,馬燈都不要了,黑燈瞎火連滾帶爬的往家逃,跑到半路撞上夜巡隊的警察,讓巡警當成賊偷抓了,要不是為非作歹的賊人,大半夜的跑什麼?巡警先是把這倆人一頓胖揍,然後逼問他們在哪作的案?魚四兒哭爹叫娘連聲求饒,把自己在三岔河口下網逮到隻水猴子的事說了一遍,有拉車的可以作證。

     巡警問明情況,帶他們兩個人回到橋上核實,此時天色蒙蒙亮了,借着天光看出漁網兜上來的東西,不是水猴子,而是一個死孩子,隻不過纏了不少水草淤泥,魚四兒一開始沒看錯,讓拉車的在旁邊一咋呼,腦子裡全懵了,黑天半夜的看也沒不清,誤以為遇到了水猴子,膽都吓破了。

     等到天亮,人們看清楚這個死孩子,估計是讓河底下的水草纏住了沒浮上來,屍身已長出深綠色的河苔,面目難辨,僅具輪廓,散發着腥臭難聞的氣味,也不知為什麼還沒腐爛,警察判斷不是魚四兒和拉車的殺人害命,落下口供,草草備個案,訛了幾個錢,看沒什麼油水就把這倆人放了,海河裡的浮屍太多,很多死漂兒無人認領,死孩子有得是,有生不下來的,也生下來養不活的,像這種事,從來是民不舉官不究,下邊無人報案,上邊樂得糊塗,由于是在河裡打撈出來的死屍,按慣例要交給巡河隊處置,官面兒上的人找來巡河隊郭師傅,讓他把小孩的屍身拿草席卷了,兩頭用麻繩紮上,擡回義莊處置,這一擡回去不要緊,可就要鬧鬼了。

     三 依照當地風俗,水死不可土葬,溺水而亡屬于橫死,不是善終,一定得燒煉成灰,骨灰裝進壇子裡才能下葬,也不能立刻就燒,按規矩要在義莊停放幾天,萬一有主家前來報案認領,還需要辨别死者的身份,不過夏季天熱,死屍的臭味太大,誰都受不了,這規矩也就形同虛設了。

     義莊相當于現今的殡儀館,巡河隊使用的義莊叫河龍廟義莊,地方在西門外,位置相對來說比較偏僻,廟裡一度供着龍王爺的泥胎塑像,蟒袍金面,龍首人身,民間稱其為龍五爺,是掌管江河之水的廣濟龍王,在各路龍王中排在第五,故此人稱龍五爺,薊縣盤山挂月峰上有座雲罩寺,那是廣濟龍王的主廟,受過皇封,香火極盛,傳說衆多,河龍王是民間保佑風調雨順的神明,而西門外這座廣濟龍王廟,還有一段關于旱魃屍的民間傳說。

     郭師傅曾聽他師傅說過這件事,早在幾百年前,還沒天津衛的時候,此地發生過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旱,莊稼人在土裡刨食兒,怕隻怕老天爺不下雨,那次旱災可了不得,連着九九八十一天沒下半滴雨,田地都拔裂了,莊稼枯萎,旱得樹木冒煙,石頭出火,周圍村莊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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