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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僵尸媳妇儿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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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掃之人。

    ” 兩口子說着家裡過日子的瑣事,早把那石獅子忘到腦後去了,吃完飯,媳婦收拾碗筷,外頭陰雨連綿,郭師傅坐在前屋糊紙盒,告訴媳婦明天會賣些白羊頭肉帶到家當晚飯,郭師傅知道有一個做白水羊頭的馬回回,家傳六代,推車擺攤賣羊頭,手藝當真是一絕,人家做的白水羊頭肉,切得其薄如紙,撒上椒鹽面屑,堪稱滋味無窮,夏天講究冰鎮,沒嘗到味道,光聽他那吆喝聲都能勾走人的魂兒,郭師傅愛吃會吃也懂吃,隻是沒錢,說起這些頭頭是道,等明天收攤買人家賣剩的白水羊頭肉,不僅便宜得多,味道也不會走樣,兩口子又說了一會兒話,郭師傅讓媳婦先去裡屋睡覺,他要多糊幾個紙盒,不知不覺到可半夜,聽外頭的雨也不下了,郭師傅打個哈欠,還剩下十幾個紙盒,困得實在睜不開眼了,累的腰酸胳膊疼,看東西也看不清了,有心留到明天早上起來再糊,此時耳聽屋門輕響,好像有人想推門進來,推得很輕,要不是半夜還沒睡也不會聽到,他心想:“夤夜入室,非奸即盜,這深更半夜的,誰在外頭推我們家的門?” 三 夜太深了,這個時間絕不會有街坊鄰居來串門,即使是有人來找,也該敲門而不是偷偷摸摸地推門,鬥姥廟胡同地皮幹淨,本是燒香敬神的地方,百餘年來沒有墳頭,因此不疑心是鬼,以前有一路賊叫門蟲兒,專等夜深人靜雞不叫狗不咬都睡死了的時候,挨家挨戶的悄悄推門,誰家睡覺忘了頂門,賊就推開門,蹑手蹑腳摸着黑進屋,賊不走空,摸到什麼就偷什麼,有時也用刀伸進門縫裡撥門栓,撥開門拴再進屋,以前家中老人總是不忘囑咐小輩兒:“半夜睡覺千萬關緊了門戶,别讓門蟲兒溜進來!”丢東西是小,萬一盜賊用刀捅人,一家老小睡得正沉,到時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郭師傅畢竟是公安,水上公安也是公安,當然不怕“門蟲兒”,聽屋門外發出輕響,尋思:“賊膽包天這話不假,此賊的膽子當真不小,我這屋裡的燈還亮着他也敢推門,這還了得?”可那門裡頭插着插官,還有杠子頂住,從外邊根本推不開,他順手抄起頂門的棍子,起身撥去插官拽開門,拎着棍子往外看,胡同裡其餘的住家早都睡了,這地方也沒路燈,門外黑咕隆咚,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郭師傅心說:“這不怪了嗎,如果是賊聽見開門逃走了,不可能沒有腳步聲,上房了?”想到這,擡眼往上看,天太黑,看了半天什麼都看不見,也感覺不到有東西,他心裡納着個悶兒,剛要推上門回屋睡覺,聽對面有“叽叽咕咕”的響動,聲音并不大,深夜聽來卻很真切,胡同中黑燈瞎火,離得雖然不遠,可看不見是什麼東西在那叫。

     屋前有門頭燈,郭師傅拉下門邊的燈繩,一看真是怪了,家門口有隻大老鼠,背毛斑白,活的年頭可能不少了,兩眼綠幽幽的,看見人也不跑,就蹲在那望着他,郭師傅心知是這隻大老鼠在推屋門,揮手去趕:“去!這屋裡沒有給你吃的東西。

    ” 郭師傅轟了幾次,見那隻大老鼠仍是徘徊不走,似乎要做什麼,問也沒法問,想也想不通,好叫人不解,忽然想起聽說過當年王母宮鬥姥廟香火很盛,後殿供着八臂鬥姥娘娘,每逢開廟會那幾天,鬥姥娘娘的寶像前要擺上百盞油燈,那時便有許多老鼠來到廟中,專偷殿内油燈裡的香油,也啃牛油蠟燭,群鼠似有靈性,從來不敢走正門,總是從後殿牆根的破洞溜進去,不開廟會的時候這些老鼠就不出現,善男信女們以為老鼠也是仙家,到廟裡是參拜西王母和鬥姥娘娘,故此不予加害,對它們偷油啃蠟的舉動,也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郭師傅心想:“平常的老鼠該當怕人才是,怎麼會半夜來推門?見了燈光也不逃?更蹊跷的是平時不來,偏是今天守門的獅子被搬去填了路坑,這隻老鼠才敢來,真是當年在廟裡偷燈油的鼠仙不成?” 四 郭師傅想起當年鬥姥廟鼠仙偷啃蠟燭的傳說,這麼大的白背老鼠也是少見,他心覺有異,可屋裡并沒有燈油蠟燭,又沒有隔夜之糧,老鼠為什麼在門前不走? 正納着悶,那隻老鼠掉過頭順着牆邊走了,郭師傅以為自己想得太多,一看老鼠走了,他也想回屋睡覺,可那老鼠走出不遠又停下,扭回臉盯着他。

     郭師傅心說:“這是要讓我跟着走?”他回屋拿了手電筒,然後關好門跟着那隻老鼠走,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八臂鬥姥廟胡同算半個郊區,位置挺偏僻,出了胡同口往北去,是好大一處灰坑,兩個體育場加起來那麼大,周圍沒有住家,當年全是蘆葦地,造鬥姥廟的時候燒蘆葦取土,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大坑,坑中土質不好,盡是暗灰色的淤泥,所以叫灰坑,另外還有個地方叫灰堆,跟這個大灰坑兩碼事,天熱的雨季灰坑裡積滿了水,臭氣熏天,坑底淤泥上長出了一人多高的蒿草,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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