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得不捧着一碗滿滿的油穿過村莊。
他必須全神貫注保持碗的平穩,因為隻要有一滴油從碗裡灑到地上,緊跟在他身後的士兵就會奉命抽出劍砍掉他的頭。
說到這,釋迦牟尼佛問道:“現在,你們覺得這名囚犯能專心緻志地捧着那碗油,不會走神偷瞄街上的舞蹈家嗎?或是擡頭看那些成群結隊的村民在街上如此騷亂,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會撞到他,他會去看這些人嗎?”
還有一次,佛陀講了另一個故事,讓我突然領悟到修習自身正念非常重要,也就是保護和照顧好自己,不要執迷于其他人照顧他們自己的方式,這種心理慣性會導緻忿恨或憂慮。
佛陀說:“從前有一對雜技藝人,老師是個窮鳏夫,徒弟是一個叫做美達的小女孩。
他們倆靠街頭賣藝為生。
他們拿着一根長竹竿,老師把竹竿豎在頭上保持平衡,小女孩就順着竹竿慢慢爬到頂端。
老師腳踩地面不斷走動,小女孩則保持不動。
“他們兩個都必須全神貫注,保持完美的平衡以免發生事故。
一天,老師教學生:‘聽着,美達!我會看着你,你也要看着我,這樣我們就能幫對方保持專注和平衡,避免意外發生。
我們肯定能掙夠吃飯的錢。
’但是小女孩很理智,她回答:‘親愛的老師!我想我們最好各自照顧好自己,顧好自己就是顧好我們倆。
我能肯定這樣不會出事,才會掙夠吃飯錢。
’”佛陀說:“這個孩子說得對。
”
一個家裡如果有一個人修習正念,全家都會變得正念分明些。
因為有了這個活在正念中的家庭成員,全家人都會被提醒活在正念中。
假如一個班裡有一個學生活在正念中,整班都會受影響。
在和平服務團裡,我們必須遵循同樣的原則。
如果身邊的人沒有盡力,不要煩惱。
隻想着如何讓自己做得出色就好。
自己盡全力,就是提醒身邊的人盡最大的努力。
不過,要有所貢獻,就要持續地修習正念。
這毫無疑問。
隻有通過修習正念,我們才不會迷失自己,才能獲得光明的喜悅與平和。
隻有通過修習正念,我們才能以開放的心和慈悲的眼睛看待衆生。
剛才,一個常來幫忙的朋友邀請我到樓下,到她的公寓去喝茶,那兒有一架鋼琴。
朋友的名字叫克莉斯坦,是荷蘭人。
她給我倒茶時,我看着她那堆工作說:“待會再翻譯孤兒申請書吧,現在為我彈奏一曲如何?”克莉斯坦很樂意暫時放下工作,坐在鋼琴前彈了一首她從小就熟悉的肖邦選曲。
這首作品有些小節很輕柔、旋律優美,其他小段卻喧嚣急促。
她的狗本來趴在茶桌下,當音樂變得激昂時,它就開始吠叫且嗚嗚哀鳴。
我知道它覺得不舒服,想要音樂停下來。
克莉斯坦的狗一直像小孩般受人寵愛,而且可能比大多數的孩子對音樂更敏感。
它會如此反應,或許是因為它的耳朵能接收到人類聽不到的頻率。
克莉斯坦試着一邊安撫這隻狗,一邊繼續彈琴,可是沒有用。
她結束這支曲子,開始彈奏一首輕快和諧的莫紮特的曲子。
現在,小狗安靜地躺着,看起來很平和。
克莉斯坦彈完後,到我身邊坐下說:通常就算我彈奏肖邦最輕柔的曲子,這隻狗也會跑來抓住我的褲管,試圖逼我離開鋼琴。
有時候我不得不把它趕到門外才能繼續彈琴。
但是隻要我彈巴赫或莫紮特的曲子,它就很平靜。
克莉斯坦提到有報告說,在加拿大,人們嘗試在夜間為植物彈奏莫紮特的作品,結果植物長得比平常快,花兒還會朝着有音樂的方向生長。
還有人每天在小麥和黑麥田裡彈莫紮特的曲子,結果這些田裡的小麥和黑麥長得比别的田裡快。
克莉斯坦一說到這,我就想起會議室,人們在裡面争論不休,憤怒和非難的話語你來我往。
如果有人把鮮花和植物放在這樣的房間裡,它們很可能會停止生長。
我想起一座花園,由一個活在正念中的僧人照管。
那裡的花兒總是清新翠綠,僧人從正念湧出的平和與喜悅滋養着它們。
有古人說過:
聖人出,河水清,草木綠。
每次會議或者讨論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應該聽聽音樂或靜坐修習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