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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矢车菊的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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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也曾經去過重慶。

    她在遠遠的地方見過她的朋友,她想要迎上去,想要走到她們的面前,可她隻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是那麼地想念她們,卻又那麼地害怕見到她們。

     張初初出事了。

    知道這個消息是在午後,她手裡的電話頹然地落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該回去了,她要回到她的朋友身邊,陪伴她,一起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她們要在一起,這個時候,她們必須要在一起。

     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回家的決心了。

     她定了最快的航班,她變得如此迫不及待,但内心,卻又那麼情怯。

     倒桑樹街,變了很多,她幾乎要認不出了。

    當年她爸原本想要讓她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所以賣掉了倒桑樹街的房子賣掉了自己經營的超市,他們搬到一處新的房子裡。

    可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要離開倒桑樹街,離開這條盛滿了回憶的街。

     還有麥涼,麥涼離開後才給她寫了一封信。

    沒有地址也沒有電話,除了知道是從甘肅發來的,别無其他。

     而張初初也不在倒桑樹街。

    那個時候的她,非常孤獨。

     她隻有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坐在公園的秋千上。

     現在,她終于回來了。

     那些流浪結束了。

    她要回到她來時的地方,回到屬于她的地方,不再漂泊,不再飄零。

     整整一夜,我們都沒有睡着,我們說話,流淚,擁抱,彼此安慰。

    因為張初初懷孕的緣故,她隻能喝一點點的酒,而我和布小曼喝得酩酊大醉。

     布小曼把手放在張初初的肚子上,她把頭低下去說,寶寶,你也會是我的孩子,是我們三個人的孩子。

     我們熱烈地讨論孩子的名字,我們揣測那會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這在我們看來是那麼神奇和不可思議,當我們覺得我們還是個孩子時,已經有生命在孕育了。

    但不管這個孩子是怎樣的模樣,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會深愛着她。

     天快要亮的時候,我們三個人終于睡去了。

    我們腳疊着腳,手繞着手,擁擠在一起,覺是許久沒有的幸福和感動。

    當我醒來,看見我身邊的朋友,我的心那麼安穩,我的嘴角會浮出笑容。

     我做了很快樂的夢,夢見我們在蕩秋千。

    當陽光落下來的時候,我們的面孔是光亮的。

     布小曼對我說,想要去見唐小泊。

    她的内心是不安的,忐忑的。

    因為她不知道他是否原諒她,她是否已經被原諒。

    這幾年,她一直是靠着思念他而堅持過來的,她遇到過那麼多人,卻從來沒有人能讓她忘記唐小泊。

     段錦年家。

     布小曼始終記得,在我十九歲生日那天,她和他的初吻。

    漫天都是螢火蟲,她的心,那麼柔軟。

    她想要把之後的那些故事統統地都忘記,他們,好像就停留在那一天,在那一天重新開始。

    當唐小泊來的時候,他在草坪上見到了布小曼。

     時光好像拉回了那一年,他怔怔地望着她,難以置信。

    而她的眼裡早已經噙滿了淚水,她朝他走過去,她的步子變得急切,她開始奔跑,然後撲上去抱住他。

    他的身體被她的沖力沖撞到草地上,而她就在他的懷裡了。

     我悄悄地離開,張初初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麥涼…… 我竭力地笑笑,逼退眼裡的淚水,我……我們終于,終于都回來了。

    在這裡,我們這五個人在經曆漫長的分離,在經曆兜兜轉轉以後,終于,終于能夠在一起了。

     而這竟然已經是六年以後了。

     年輪,一年,又一年,隻是刹那,隻是片刻,我們已經走到了成人的世界。

    不再是孩子,不再是年少。

     段錦年遞水給我,坐到我的身邊,攬住我的肩膀。

    他知道我内心洶湧的感慨,知道我在看見唐小泊和布小曼重逢時複雜的情緒。

     我輕輕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布小曼,還有張初初。

    我們都會找到自己的方向,找到我們想要尋找的方向,那麼厚重的霧終于要散去了。

     段錦年,我的矢車菊呢?我猛然想起,想起我在段錦年家的花房裡種的那些小花。

    十七歲離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問它們。

    我竟然把它們忘記了。

     跟我來。

    段錦年神秘地笑笑,牽住我的手,去他家的花房。

     推開來的時候,我一眼就見到了,整個花房裡,是成片的矢車菊,淡紫色、淡藍色、白色……清香撲鼻,我轉過身感動地看住段錦年。

     麥涼,你知道矢車菊的花語嗎?是遇到幸福。

    我希望你種出來的都是幸福……而我,也想要把最多最多的幸福給你。

     錦年!我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

    這樣被段錦年疼愛着的我,是真的,真的覺得幸福。

    是在我離開以後,段錦年開始在這裡隻種矢車菊,他想要等到我回來,給我看這裡的“幸福”。

     現在的我,被這樣沉溺的“幸福”包裹,是震撼的,是無比地震撼。

    像那個時候,段錦年在我十九歲生日裡送我的滿天繁星一樣,讓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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