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一吓段錦年。
我好笑不已,穿成這樣,就是為了吓他嗎?
這個時間,段錦年應該是在籃球場。
我和布小曼到的時候,有幾個男生才打完籃球出來,他們沖着我們悠長地吹了聲口哨,攔在了我們面前。
我把布小曼擋在身後,瞪大眼睛警惕地說,幹嘛?
想認識兩位……一個肩膀略寬、穿火箭隊球服的男生嬉笑着說。
我拉着布小曼的手,想繞過他們,無聊。
等等。
“火箭”男緊緊拽住我的手臂。
我想要擡起腳用高跟鞋踩他的腳時,看到唐小泊已經捏住了他的另一隻手。
認識的?“火箭”男讪讪地說,然後松開了手。
待他們離開後,唐小泊掃過我一眼,說,怎麼穿成這樣?
我突然沮喪懊惱起來。
好漂亮。
段錦年笑着說,麥涼,原來你穿裙子也像個女孩。
我瞪他一眼,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贊我還是貶我。
布小曼把手搭到我肩膀上,笃定地說,麥涼本來就是女孩子嘛。
我和布小曼坐在籃球場邊,看他們繼續打籃球。
中場的時候,即使穿着裙子和高跟鞋,我也好玩地抱着籃球投起籃來。
段錦年在我運球的時候,在一邊緊張地說,小心你的腳。
我幹脆把涼鞋脫掉,赤着腳在籃球場奔跑。
這個時候,有另外兩個男孩加入了進來,我們分成兩組打起了友誼賽。
我運球的時候,對方不好太近距離的防守,我可以順利地傳球給段錦年,等我控球有機會的時候,我會跳起來,奮身投籃。
球進了,我和段錦年擊掌歡呼;丢掉一球,我們也會擊掌鼓勵。
我跑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但很快樂。
這樣的奔跑、跳躍,會讓我渾身充滿了力量。
終于累了,撐着膝蓋對段錦年擺擺手,休息了。
我提着鞋子從籃球場下來,碰到了唐小泊的目光,我迅速地别過面孔去,因為這樣的對視會讓我恍惚,失神。
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找回來,不能再丢棄了自己。
坐到看台上,段錦年遞水給我;而我擡頭的時候,唐小泊遞了毛巾給我。
我的心,在運動後更加激烈地跳動了。
我接過水。
布小曼拿過唐小泊手裡的毛巾幫我擦額頭的汗。
麥涼,你知道嗎?剛才打籃球的你讓我覺得熠熠生輝,光芒四射。
我大口地喝水。
内心悲涼一片,再光芒四射,他也是永遠看不到的。
這時,剛才和我們打籃球的男生走過來,他們中的一個對我說,我叫武訫,警官學校大二……
你沒機會了。
唐小泊突然打斷他。
我回過頭不解地看他,他拍段錦年的肩膀,明白了嗎?
武訫笑了,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愛,所以想認識。
再見武訫是在四年以後。
他考上了長春一所航空學校的研究生。
在一場大學生演講比賽上,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他說,你就是那個穿着裙子赤腳在籃球場飛身打籃球的女孩。
你的裙子撒開來,像一朵飛揚的雲……
我沒有告訴武訫我的名字。
那天,布小曼不停地揶揄段錦年。
她說,你知道我們麥涼的魅力了吧。
段錦年深深地看着我,他的目光那麼深情、那麼柔軟。
他說,我一直都覺得麥涼是最美好的女孩。
我的心,戰栗了一下。
段錦年的目光……如果不是知道段錦年不喜歡女孩,我會再一次懷疑,他是不是喜歡我。
隔了幾日,我和段錦年他們一起打籃球的時候,“火箭”男又來了。
他們要求和唐小泊、段錦年他們隊打比賽。
段錦年告訴我,那個“火箭”男是G大的,叫陳應昇。
上次在大學生籃球比賽中遇到過,輸掉後一直不服氣。
那一場比賽,火藥味極濃。
從一開始我就察覺出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他們全都戴着護腕,在運球的過程中,會用身體狠狠地沖撞,并且兩個人一組地夾擊做小動作,故意拉人和伸腳絆倒對方。
我看得心驚膽戰,眼見着段錦年摔倒、唐小泊摔倒……我忍不住站了起來。
當他們在争奪籃闆球故意用手肘擊打這邊一個球員的臉部時,唐小泊沖上去拽住陳應昇的球衣,兩個人怒目相視,一觸即發。
我們單挑。
陳應昇說。
好。
一球定輸赢,三分線外。
陳應昇轉過面孔,擡起手來指住我,如果我赢了,讓她親我一口;如果我輸了,我從此再也不來這裡打籃球。
不行!段錦年大聲地說,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你認為他會輸?陳應昇看住段錦年。
不是……
不是就來比。
唐小泊轉過身來看住我,他說,好。
段錦年擋在他面前,憤懑地說,你憑什麼用麥涼來賭?你憑什麼替她做主?你争強好勝算了,不要讓麥涼受傷。
唐小泊沒有說話,隻是轉身拿過籃球,走到三分線外。
我的手緊緊握了起來,心裡暗暗地祈禱,一定要進,一定要進。
唐小泊拍了幾下籃球後,拿在手裡,對着籃筐,縱身一跳,球被抛了出去。
我屏住了呼吸,球朝着籃筐過去了……球砸到球筐上旋轉了幾下,然後,落了下來。
球,沒有進。
一片欷歔聲。
段錦年奔到我面前,焦急地說,走,麥涼,現在走。
見球沒有進,陳應昇開心地鼓起掌來,嬉笑着說,原來,在關鍵時候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