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會望向我的身邊。
張初初在,她還在。
我的心,那麼後怕,我已經不能再失去了,失去了布小曼,如果再失去張初初,我會感覺到無比地孤獨。
再也沒有,另外的人,能夠替代她們。
她們是我人生裡,無法缺失的部分。
那麼漫長的一夜。
天終于亮了,窗外那些晨霧,帶着新鮮的味道。
張初初開始梳洗,穿着工作套裝。
鏡子裡的她,像往常一樣幹練、冷靜。
我站在她身後,遲疑地說,要不,休息一段時間再上班?
她沒有回頭,看着鏡子裡的我,沉沉地說,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養活我,還有孩子。
你決定了?停頓片刻,我猶豫着問。
嗯。
孩子生出來,會有兩個媽媽。
我笃定。
周末的時候,段錦年說帶張初初去郊外散散心。
張初初是越發地瘦了,在陽光下的時候,很單薄。
可我還記得她在青春期微胖的樣子,她咋咋呼呼,她沒心沒肺,現在的她,越發地安靜了。
我和段錦年一人騎着一輛單車,唐小泊載着張初初。
好像是情景再現,我們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刻,那時候,我們是年少的模樣。
那時候,這裡也是郁郁蔥蔥。
它們一直都在這裡,它們從未離開,如果我們也是相鄰而生的樹,一生一世地矗立在一起,那該多好!
湖邊。
依然是這個湖。
我們大群的人來這裡露營,布小曼為了摘紫藤花跌進了湖裡。
是那個時候起,布小曼和唐小泊之間的堅冰開始融化,他們慢慢地靠近。
而我,黯然地看着他們,明知道不應該卻無比地心痛。
段錦年坐到我的身邊,遞給我一瓶水。
我微笑,揶揄地說,你好像從來沒有送過我花,總是給我水。
沒有送過你花?他反問,一副受傷的表情,擡起手來捏捏我的臉,像哄個孩子。
我真是粗心,忘記麥涼也是個女孩,會喜歡男朋友送花給她。
我佯裝生氣,難道你覺得我一點女人味也沒有?
不是,我的麥涼,是最漂亮最有女人味的。
我笑,揚起手來作勢打他,貧。
他握住我的手,凝視着我,唇一點一點地壓了下來。
陽光開得娉婷,我輕輕地閉上了眼。
我愛你。
他深情地說。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唐小泊。
他仰躺在草坪上,看不清表情。
夜晚,我們四個人坐在帳篷外看星星。
篝火熊熊地燃燒,把我們的臉映照得那麼真切。
張初初唱起了一首歌,《飄搖》:
風停了雲知道
愛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來時躲不掉
他走得靜悄悄
你不在我預料
擾亂我平靜的步調
怕愛了找苦惱
怕不愛睡不着
我飄啊飄你搖啊搖
路埂的野草
當夢醒了天晴了
如何在缥缈
愛多一秒恨不會少
承諾是煎熬
若不計較就一次痛快燃燒
你不在我預料
擾亂我平靜的步調
怕愛了找苦惱
怕不愛睡不着
我飄啊飄你搖啊搖
路埂的野草
在淡淡憂傷的歌聲裡,我看着身邊的唐小泊。
他的出現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奇迹,擾亂了我平靜的生活,可我還需要用多少力氣,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呢?我看到,在草叢中的螢火蟲了。
那些點點的螢光,在黑暗裡閃爍。
而當我們的天空黑下來的時候,我們心中是否也有這樣一盞燈,指引着我們前行?
唐小泊……他快要走了吧。
臨睡之前,張初初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嗯。
我惆怅地說。
是呀,唐小泊就快離開了。
不知道再見面,會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隻要知道他在哪裡,我會覺得安穩一些。
我想起在南京從武訫那裡知道也許唐小泊在這裡的消息時,我的失魂落魄了,我在那條街遊蕩,我那麼地慌亂失措,那麼地失魂落魄。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起來。
我想去看這山間的日出。
那一日的早晨,布小曼嬌嗔地讓我陪她看日出,得知她是與唐小泊時,我拒絕了。
看着他的目光追随着她時,我的心裡,都是哀傷。
麥涼,麥涼的心是個令人讨厭的孩子,嫉妒,很嫉妒。
沒想到唐小泊已經在了,坐在一塊石上,背影那麼孤獨。
我遲疑了一下,走過去。
天上,已是朝霞滿天,雲層的縫隙裡會有一道道的光照射下來。
唐小泊拍拍他身邊的位置,我坐了過去。
真美。
我啧啧地說。
那兩年……我覺得非常地沮喪,好像人生就這樣終止了。
毫無希望。
我等着一個人的出現,我以為,她會來。
可是,另一個女孩來了。
她總是在每個探視的日子裡準時地出現,她告訴我她就在成都,其實她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往返……
哽咽在我的喉嚨裡,不斷地洶湧。
我開始等待,在每一個日子等待。
後來,這樣的等待竟然成為很重要的一件事,當知道她要來的時候,我的心裡會微微地戰栗。
唐小泊……我輕輕地說。
那一抹太陽始終被罩在雲層裡,掙脫不開,而我的右手輕輕地覆在左手的戒指上。
有一天,我的朋友告訴我,這個女孩一直喜歡我,她為我疼痛,為我付出,甚至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