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陷入自己營造的完美和諧氛圍中的時候,驚人的事情出現了。
韓述忽然聽到吱呀一聲,他背對着的木門竟然被打開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屋裡邊竟然有人,頓時被吓了一大跳。
很顯然,被吓住的人不是他一個人,門裡走出來的兩個黑影更是因為竹椅上的動靜而僵在那裡。
他用雙手撐着從竹椅上站起來,暗叫不妙。
韓述驚魂一定,指着唐業對桔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怎麼會在這裡,誰放他出來的?”
桔年臉上有鮮見的慌張,她護着唐業往後退了一步,沒錯,她護着她。
韓述暗暗地咬了咬牙,同時也可以确定一件事,唐業絕對不是被正當釋放的。
而是他發現在這種事關‘正義’的當口,他仍介意一個細兇,那就是他們連燈都沒開,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在裡面幹什麼?
桔年是了解韓述的,所以她最先反應了過來,趁韓述還來不及有舉動,推了一把唐業,“走!”
唐業手裡拎着簡單的行李,這是潛逃。
“不行,他不能走!”韓述身子一動,就要攔住,桔年拖住了他,“求你了,韓述!”
這不是她第一次求他,上一回,他們都永世難忘,石榴樹下的521級台階斷送了什麼。
她兩次拖着他的手時眼神都如此哀怨,卻都不是為了他。
然而恍然以為昨日重現的又豈止是韓述一人,桔年打了個冷戰,為什麼同樣的戲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
曾經的巫雨,現在的唐業,他們都要在這種情境下倉皇離她而去,雖然他們臨走前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冒着危險執意要向她道别。
她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就好像她的半生都在赴一場又一場将散的宴席。
桔年隻知道自己不能讓小和尚的結局重演。
她也許不是個善惡分明的好人,但她心中自有一套準則。
她整個抱住了蠢蠢欲動的韓述,對怔怔着的唐業喊道:“走啊,你不是要走嗎?!”
唐業猶豫着,看了眼桔年和手足無措的韓述一眼。
“馬上走!”
還是那句話,她比他更清醒。
道别的話已經說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倒退着往門我走了幾步。
韓述漲紅着臉怒聲對桔年說道:“你明知道他是有罪的!”
桔年擡起頭看着韓述,“你也明知道他留下來擔的絕對不隻是他應得的罪!”
是的,他知道。
唐業走,沒有公正,但是他留,難道就是公正?
唐業已經到了院門口,但他停了下來,以另外兩人都沒有想到的速度沖回他們身邊,一把推開了在桔年的桎梏下完全喪失了防備的韓述。
韓述趔趄地撞到了竹椅上,而唐業抓住了桔年驟然脫開的手。
“跟我走!”
他的手冰冷,但有狂熱的力度。
桔年曾經多麼渴望那一天道别的小和尚說出這句話,如果那時他說了,她會海角天涯地跟着他去。
可是巫雨沒有,他隻是說再見,因為不遠的地方有另一雙手在等待着他。
蕭秋水和唐方終究是一場夢。
但唐業回頭了,他拉着她的手說:跟我走!
“笑話!”韓述的震驚瞬間轉為憤怒。
“你有臉帶她走嗎?你能給她什麼?”他的樣子像是要撲上去跟唐業拼命。
“我至少能比你對她更好。
”
“你他媽放屁!”韓述口不擇言,可是很快發覺除了這個,他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給桔年什麼,羞辱、強迫,還有記憶的傷痛,更何況他現在跟唐業差不了多少,喪家之犬,一無所有。
他更看到,桔年夢遊一般被唐業拖着退了幾步,她沒有掙開唐業的手。
韓述不再追過去,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