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學院更注重警體課和法律課,這樣正好彌補了我作為一名公安機關法醫的缺點。
雖然在散打館我經常會血灑衣襟,但是讓我覺得,經過這麼刻苦的訓練,會讓我真正的成為一名人民警察。
而這個時候的我,應該是心情最愉悅的時期。
國家公務員考試已經順利通過,省廳對我的考察已經接近尾聲,也就是說,實習期滿、畢業論文答辯結束,我就可以成為家鄉省的省公安廳的一份子了。
沒有了就業的心理負擔,工作起來得心應手,心情愉悅。
但是這一天,得知了小青華病情的惡化,我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
“你在這裡等着,我要帶他去急診CT,做個CT應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胡科長指了指病床上的人,說。
此時的我,因為受到小青華病情的影響,心情已經從驚恐變成了陰霾。
看着胡科長和兩個民警推着病人小跑着去了急診CT室,我轉身走進了腦外科的住院病房。
小青華是在一個六人間的病室裡,這是省第一人民醫院最低檔的病房了,病房裡充斥着一股紗布和酒精的味道,異常刺鼻。
“秦叔叔!”我剛走進門,就聽見了小青華清脆的聲音,“叔叔,你……你怎……怎麼來了?”
可見,小青華的失語症狀已經愈加嚴重了。
我笑着走近他,抓住了他的小手,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青華的視神經被壓迫,導緻他的一側眼球已經斜視,頭上的頭發已經悉數脫落光了。
可是我看出了他斜視的眼睛裡充滿了樂觀和笑意。
我的眼淚突然情不自禁的想要噴湧而出。
“還好麼?”我調整了半天呼吸,憋出來這三個字。
“沒……關系,我不……怕死的,叔……叔。
”小青華用我非常熟悉但是艱難的聲音說道。
“别亂說,你不會死的。
”雖然他隻是我曾經的一個普通的病人,但是我看見他那可愛、堅強的臉蛋,就牽動了心頭最敏感的神經。
“好好養病,叔叔回頭再來看你。
”我實在忍不住在眼眶内打轉的淚水,轉頭走出了病房。
門外,小青華的媽媽付玉正趴在丈夫吳敬豐的肩上痛哭,吳敬豐無助的看着天花闆。
“現在什麼情況?”我打斷了這悲恸的氣氛,問道。
“醫生說,這次複發的位置在動脈旁邊,手術會冒非常大的風險。
現在正在保守治療。
”
“有什麼困難麼?”我問道。
“費用太高了。
我們已經賣光了值錢的東西,還有房子,快支撐不住了。
而且,我們看到他放療化療後反應嚴重,吐得死去活來,我們……我們實在不忍心。
”付玉說完,又開始痛哭起來。
我畢竟是他們孩子之前的床位醫生,他們對我是非常信任的。
那時候沒有微博,沒法為小青華倡議捐款,我隻有摸出身上僅有的200元,塞進了吳敬豐的手裡,抹着眼淚離開了病房。
心很疼,為了這個可愛的男孩的遭遇。
走到腦外科病房診斷室,看見胡科長已經拿了CT片過來,在閱片燈上和腦外科魏主任說着什麼。
我走了過去,看着這張CT片。
胡科長不知道我遇見了熟人,還以為我躲哪抽煙去了,發現我走了過來,笑着問道:“怎麼樣,沒給吓傻吧?看看這張片子吧,有什麼問題?”
這種小兒科已經難不到我了,我随口答道:“對沖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