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誰也不好意思先開這個口。
倒是我先說:“大寶,其實你不該心軟,不然傷害的不隻是你自己,還有寶嫂。
”
“可是,那畢竟是我從小到大的兄弟。
我也着急。
”大寶輕聲地說。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林濤還是沒忍住。
“寶嫂知道的話,會不會被你傷着心?她是剛剛從死神那裡回來的。
”我沒有理林濤,繼續說道。
“寶嫂怎麼會被大寶傷着?”韓亮說,“是大寶把寶嫂從死神那裡拽回來的,大寶是寶嫂的英雄。
”
“其實,某種程度上講,寶嫂才是大寶的英雄。
”我說。
在衆人的不解中,大寶說:“出發之前,我已經在電話裡和夢涵說過這事兒了,她表示支持我們的決定,現在估計她讓曲小蓉住我們家裡去了。
”
“真是識大體的女子啊,好好珍惜吧。
”我歎了口氣,說。
“你們這是在打啞謎嗎?”林濤的好奇心被充分調動了起來。
當然,他隻是作為其他兩個人的代言人發話。
因為所有人都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也是個挺俗套的故事。
”我在征求了大寶的意見後,徐徐說道,“曲小蓉和杜洲,是大寶的兩個發小,一起長大。
大寶和曲小蓉是先墜入愛河的,也順利領了證。
不過就在大寶和曲小蓉婚禮的那天,杜洲來到婚禮現場,把曲小蓉搶跑了。
”
“我去,拍電影嗎?”韓亮握着方向盤,說。
“是啊,電影裡的情節,不過被參加婚禮的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我說,“這種事情在電影裡,可以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
但是到了現實中,可就很慘烈了。
雙方的父母、朋友幾乎都傻了。
真可謂是親者痛仇者快啊。
”
“不過,也沒啥吧。
大寶這麼樂觀的人,應該不會有啥不适吧?”林濤問。
我搖搖頭,說:“恰恰相反。
大寶從那場婚禮之後,一蹶不振,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甚至不能看到婚紗,一看到婚紗,就會全身抽搐、不省人事。
更誇張的是,有一次路過一個婚紗店,他突然倒地,好在事發地離醫院不遠,同事趕緊把大寶送進醫院搶救,可是當時連CPR(心肺複蘇術)都沒用,醫生用了電擊才把大寶搶救過來。
”
“這麼誇張?”林濤張大了嘴巴。
我點點頭,說:“是癔症。
”
“癔症可以緻命?”韓亮也覺得不可思議。
“按照醫生的說法,還有藥物的作用。
大寶那段時間一直靠藥物維持睡眠,那幾天熬夜辦案,沒有吃藥,出現了藥物的戒斷反應。
不過,我一直認為人的精神可以控制身體。
”我說,“同樣,可以控制神經系統和心電傳導。
治療過程中,大寶偶遇了以前的老同學寶嫂,她是當地醫院的神經内科醫生。
可以說,大寶和寶嫂一路走來,極為不易。
最後,也是因為寶嫂的不懈努力,才讓大寶走出了陰霾。
他們兩個人一起參加了省城的遴選考試,雙雙考來省城,也是為了離開那傷心之地。
”
“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經曆了什麼,但是我知道,想克服心理障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韓亮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是啊。
”大寶說,“夢涵是我的英雄。
”
“你也是她的英雄。
”林濤安慰道,“你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
“不。
”大寶把臉埋進手掌裡,說,“從那場婚禮後,我一直不能看見婚紗,就連拍結婚照都沒敢穿。
後來老秦教我哄夢涵的辦法,就是答應她結婚的時候,她穿婚紗。
畢竟,隻有我能正面婚紗,才能說明我走出了曲小蓉的陰影。
夢涵出事的那天晚上,其實我是答應她晚上九點鐘,去賓館找她,她會穿着婚紗來見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過了心裡的那道坎兒。
可是,我當天晚上還是不相信自己,所以沒去。
如果我去了,她就不會被傷害!她被傷害,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
”
說到後面幾句的時候,大寶的聲音哽咽了。
他藏了好久的内疚,今天終于全部發洩了出來。
我恍然大悟,說:“怪不得那天晚上你一直坐立不安。
怪不得寶嫂遇襲後,你一直很内疚很懊悔。
而且,正因為這個,你才知道寶嫂遇襲的具體時間。
寶嫂當天晚上遇襲的時候,确實穿着婚紗,所以應該是你們約定的九點鐘之後遇襲的,當初你一直堅持寶嫂的遇襲時間是九點以後,而我們都不知道你的依據是什麼。
”
“寶嫂蘇醒後,你已經看到了她穿着婚紗的樣子,而且能夠坦然接受。
”林濤感慨地說,“這就說明你已經過了那道坎兒。
你對寶嫂的愛,早已掩埋了那些傷害。
”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家整理心情,迎接新的挑戰吧。
”我歎了口氣,正色說道,“現場就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