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員的陳詩羽,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抓獲犯罪分子。
如果犯罪分子不被第一時間抓獲,還會對更多的人産生威脅。
女孩聽見陳詩羽喊出了她的名字,略微一怔,随後說:“兩天前就跑了,來和我們說警察發現他了,他要走了,讓我們好自為之。
杜哥全身都是傷,這兩天唯一的一點食物還全部逼着我吃了。
他沒力氣了,剛才突然就不說話了。
你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
陳詩羽眉頭一皺,接着問:“那個壞人就說了這麼一句?還有沒有說些别的?”
女孩仍在号啕大哭。
陳詩羽抖了抖她的肩膀,說:“快告訴我!如果不抓到壞人,他會害更多的人!”
女孩強行鎮定了一下,猛地擡起頭,說:“他好像說,好像說去山裡躲躲,如果警察找不到他,他就會回來。
”
“李隊長,趕緊報告指揮部,搜山。
”陳詩羽看了看外面已經夜幕降臨的天空,對特警隊長說。
“好的。
”李隊長拿起了對講機。
“找離塌陷區不遠的小路,小路的盡頭會有個三輪車。
”我一邊按壓,一邊說。
“對,對,對,他應該有三輪車。
”大寶說。
“我陪你去。
”林濤對陳詩羽說。
“這是我們偵查員的事情,你去做什麼?”陳詩羽說。
“這是男人的事情。
”林濤沒看陳詩羽的眼神,徑直鑽出了牆洞。
看着大家遠去的背影,我内心為他們祈禱平安。
我們一直對杜洲進行心肺複蘇,直到120醫生趕來。
醫生們為杜洲接上了生命體征監護儀,努力了一會兒,醫生站起身來,說:“沒有希望了,放棄吧。
”
“别放棄啊!剛才我還覺得他有脈搏的!”大寶漲紅了臉,跳起來說。
“節哀。
”醫生說。
我摟過大寶,竭盡全力讓他平靜下來,低頭向杜洲默哀。
我的心裡知道,雖然大寶總是嘴上說着不能原諒這個發小的奪妻之恨,其實他的心裡早已經原諒了他。
雖然丁立響在一個小時之後就被警方抓獲了,但是刑警們整整忙碌了一夜。
該審訊的審訊,該提取物證的提取物證,該詢問證人的詢問證人。
還有兩組女民警在醫院陪着兩名受害者,一組民警負責處理杜洲的後事。
我們勘查組也一樣一夜無眠,幾個人在辦公室裡等候專案組的消息。
我閑着無事,到露台抽煙,卻偶然聽見林濤和陳詩羽的對話。
“我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剛才傻了嗎?”陳詩羽說。
“我哪兒傻了?”是林濤的聲音。
“那麼黑的山洞,你急着往裡鑽,手無寸鐵的,會不會保護自己?”陳詩羽說。
“我看是你要往裡鑽,你是女人,我當然要在你前面。
”林濤說。
陳詩羽撲哧一笑,說:“别一天到晚男人女人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打得過我嗎?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要往裡鑽了?我那是準備撿塊石頭投石問路來着。
”
“投也沒用。
”林濤的聲音裡充滿了遺憾,“人又不是我們倆抓住的。
”
“那麼多特警,我們倆也就打打下手。
”陳詩羽沉默了一會兒,試探地說,“你不是怕黑嗎?這次怎麼這麼大膽?”
“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我已經克服自己内心的陰影了。
”林濤傻傻一笑,說道。
我滅了煙,微笑着心想,這個家夥真是不會追女孩。
這麼好的表白機會,都不會用,也難怪一直單身了。
雖然還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是畢竟案件破了,而且剛才聽見那麼一番對話,我的心情好了點,走進辦公室看見大寶已經從家裡報信回來,正在發呆。
“曲小蓉,還好嗎?”此時的我放松了下來,昏昏欲睡。
“剛才回去看了,悲恸是不能避免的。
夢涵正在安慰她。
”大寶垂頭喪氣地說,“不過,當她知道杜洲并不是同案犯,而是個英雄的時候,她的情緒就好了很多。
可惜,我們去晚了。
”
“别這樣想。
”我小聲說,“所有的警察在這段時間都已經竭盡全力了。
而且,我們還挽回了兩條人命。
雖然杜洲獻出了生命,但是他是舍生取義,死得其所。
”
大寶點點頭,說:“我和夢涵決定了,以後我們就是曲小蓉肚子裡孩子的幹爹和幹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