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裡夾着一沓空白的公文紙,看紙質,和抽屜裡的一樣。
我招呼大寶拿來物證袋,把公文紙都放了進去。
兩具屍體平行躺在大床上。
老闆娘葛凡穿着一穿黑色套裝,仰卧在大床的床頭,像是睡着了一樣。
她七八歲的女兒仰卧在她身側一米左右的位置,面部蓋着一條毛巾。
現場狹小,而且顯然死者沒有明顯的出血,所以現場勘查工作也顯得簡單許多。
林濤依舊拿着足迹燈在現場狹小的地面和床面上觀察着,陳詩羽拿着刷指紋的器具候在一旁。
現在的陳詩羽,不僅僅是一名偵查員,更像是林濤的一個小助手了。
我東看看西看看,見房間裡并沒有多少異常現象。
辦公桌的側面櫃子上,還挂着一把鑰匙。
我轉動鑰匙,打開了櫃子,見櫃子裡是一個小小的保險櫃。
可想而知,旅館的日常營業額就在這裡了。
我招呼了一名技術開鎖的痕檢員,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打開了這個小保險櫃,裡面有兩捆百元大鈔,還有一些零散的百元大鈔和一些零錢。
可見,葛凡把所有的現金都放置在這個保險櫃裡,保險櫃并沒有被人動過。
“你說會不會是兇手打不開保險櫃,所以沒有劫财的迹象啊?”大寶知道我看這個保險櫃的意圖,是想對案件性質有個初步的判斷,所以問道。
我搖搖頭,說:“第一,保險櫃外面的櫃門是關好的,我認為兇手沒有動過。
”
“等等,那為什麼會有鑰匙挂在櫃門上呢?”大寶問。
“你想想啊,如果死者把鑰匙都收起來的話,每次來人結賬,她要先拿出鑰匙開櫃門,再打開保險櫃,多麻煩啊。
裡面既然有保險櫃,屋裡又有人,外面櫃門的鑰匙沒有必要拿下來啊。
”我說,“這樣,她就可以直接按密碼打開保險櫃,這才符合常理。
”
大寶點了點頭。
我接着說:“第二,如果是搶劫殺人的話,那麼兇手在殺完人後,即使打不開保險櫃,難道還不能把保險櫃抱走嗎?”
說完,我嘗試了一下。
這個小保險櫃也就四五十斤重,我這個并不強壯的人,也可以把保險櫃從辦公桌側櫃裡搬出來。
“我看兩名死者的衣着都很完整。
”大寶翻動了一下死者的衣着,說,“尤其是老闆娘的套裝,甚至連襯衫都還掖在褲腰裡,肯定不會是事後僞裝。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也沒有性侵的迹象。
難道是尋仇?”
我抿着嘴思考了一陣,擡頭說:“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不如先進行屍檢,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
“把小女孩面部蓋毛巾這一特征給固定好。
”大寶對陳詩羽說道。
在等待殡儀館的車輛來拉屍體的同時,我和大寶走出旅館,來到位于旅館對面的一個被臨時征用為專案指揮部的門面。
我戴起手套,用幹淨的物證袋鋪滿了辦公桌,然後從物證袋裡拿出一沓寫滿字的公文紙。
“這就是辦公桌抽屜裡的公文紙嗎?”馬支隊長問道。
我點點頭,說:“雖然這個小旅館沒有按要求在電腦系統裡錄入旅客住宿信息,但她倒是用公文紙一筆一筆都記下來了。
”
“應該是換了新電腦,住宿信息登記軟件還沒有來得及安裝吧。
”大寶說。
“有可能。
”我點點頭,說,“這些撕下來的公文紙上記載了半個月之内的住宿記錄。
幾乎每兩天,住客信息就可以寫滿一張公文紙。
”
“可惜,這些記錄隻記到了兩天前。
”馬支隊長說,“這兩天的記錄就沒有了。
桌上的那個文件夾裡,不也是夾着空白的記錄紙嗎?”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說:“按照老闆娘的習慣,這兩天的信息她不可能不記。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兇手把記錄了這兩天住宿信息的紙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