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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预约你的墓志铭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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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幾個小時地蹲點。

    早晚寒冷,常把她凍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但這讓她更喜愛新疆,她喜歡那邊的戈壁、荒漠、風車和棉花地。

     她寫了首詩叫《棉花地》: 趕路累了吧/今夜請在棉花地投宿/當雪花再次開滿星空/你我腳下的遠方也已經白茫茫的一片/昨夜我親手摘下朵朵雪花/做成棉被鋪在這寒冷泥地上/等待你的到來/我做好了棉襖僞裝成楊樹的樣子/靜靜地站在戈壁上/一動不動/駱駝和馬們路過都不曾看我一眼…… 她對黃溪貝說:你幫我譜上曲,唱出來吧。

    涼生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小說 黃溪貝的歌唱得不錯,兩年以後參加了《花兒朵朵》演唱比賽,拿了個不錯的名次,成了個小明星。

     但黃溪貝喜歡的是爵士調調的小花兒,不愛白瑪央宗的鄉土大棉花。

     她站在新疆的大風裡,可憐巴巴地對白瑪央宗說:“你把相機還給我吧,嗚嗚嗚,我要回家……” 淡藍色的山居歲月 2010年,白瑪央宗駐足在了江西的三清山。

     她的朋友苗苗在那裡開了個青年旅舍。

    苗苗給她打電話說:“你來吧,來當當店長玩兒,或者什麼都不幹,就是來吃了睡睡了吃。

    ” 白瑪央宗想:哎喲,那傻瓜才不去。

    平凡的世界小說 多年飄蕩後的忽然安定,像是一輛農用小貨車的急刹車,把她從颠簸的山路上猛然甩進了另一種生活中。

    她從一輛行駛了多年的吉蔔賽大篷車上跳了下來,圍上圍裙就變成了個客棧小管家。

     三清山是她去過的地方裡負氧離子最多的地方,每口呼吸,都是對肺的一次按摩。

    滿眼的綠,滿坑的綠,滿谷的綠,連飯桌上也是一片綠色。

    說來也奇怪,肉也不愛吃了,青菜就着米飯,盛了一碗又一碗。

     那些菜是每天從小貨車上拉來的。

    司機搖下車窗,悠長地吆喝一嗓子:“菜啊哦……”村民自發自覺地聚攏過來,捏着零錢拎着籃子圍起車鬥。

    她也擠在其中,手摸着那些帶着露水粘着泥巴的菜,摸着完全不同的一種新鮮。

     偶爾,苗苗會和她一起結伴上山挖竹筍,遇見過一次竹葉青蛇。

    兩個人叫得像生孩子一樣狠,生生把竹葉青給吓跑了—原來蛇是有聽覺的? 她積習難改,去了幾次後,就在竹林中找出一條逃票上三清山的線路。

     三清山号稱:清絕塵嚣天下無雙福地,高淩雲漢江南第一仙峰。

    那裡是葛洪仙人結廬煉丹的寶地。

     白瑪央宗有一次下山看見一潭清水,很想脫了衣服就往裡面來一個完美的跳水動作。

    但想了想,水那麼涼,萬一抽筋淹死了怎麼辦, 猶豫再三磨蹭了半天,終于還是放棄了。

    她在電話裡說:“大冰,你這種老煙屁,最适合來這裡養生了,這樣你可以死得慢一點兒。

    ”我還沒有去過三清山,她說得我無比向往。

    可惜我在那裡沒有管吃管住的朋友。

     白天她們把部分時間花在那個青旅上,從軟裝到運營推廣。

    飯後,她們就散步,光着腳在村裡走路。

    有時候一直走到一間石頭房子跟前,裡面住着一對仙風道骨的老兩口,給她們茶喝,請她們吃葵瓜子。

    晚上她們就喝黃酒,天天真的假的古越龍山。

     苗苗說:“每天以喝酒結束是件多麼愉快的事情……”白瑪央宗說:“來來來來,劃兩拳。

    ”山裡的晚上是淡藍色的,淡藍色的山居歲月慢慢覆蓋住她那一身 藏紅,像月下潺潺溪水中的一次沐浴,藍色的水,藍色的胴體。

    她和我描述那段三清山的生活,讓我想起一首爐煙袅袅的古詩:天上白玉京,九樓十二城,仙人撫我頸,結發授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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