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智為爽,忍不住就勢一吸,猛覺一股甘芳涼滑的漿汁往口中射進。
知道不差,不顧說話,邊往内吸,邊打手勢,催沙餘照辦時,沙餘也已覺得,如法服用,也是一吸立盡。
二小立覺精力充沛,有異尋常,隻胸前冰涼着一塊。
再看手中,兩半枚玉殼比紙厚不了多少,但是堅硬異常。
通體大片青白斑暈,加上和豬腦一般的血絲,玉色晶瑩,寶光外煥,不知作何用處。
這時碑頂精光猶是向上沖激,勢越猛烈,映得合洞通明。
二小以為頂壁堅厚,不知何時可以打通一洞。
玉胎既是靈玉精氣所孕,必非尋常。
意欲向那結胎之所再事搜尋,看看有無别的奇遇。
但沒想到在内打坐。
正在飛身四下搜索,猛聽外面洞頂轟的一聲震天價的大震,無數天花異彩一般的小星疾如暴雨,環着玉碑四外傾瀉下來,勢極猛烈,但隻有一大片自上潑下,更無後繼。
跟着眼前一暗,适才繁響頓寂。
二小已看出那碑隻是一塊極高大的渾成美玉。
結孕靈胎之處,自從靈玉胎胞一落,便已複原。
看去平滑渾成,無迹可尋,卻忽生劇變,不由大驚。
雖然急于搜索,未用佛光護身,人在碑洞以内,火星光雨并未濺着。
及至光滅聲止,景物一暗,探頭往外一看,立時大喜。
原來頂壁已被三色精光沖出一個巨洞,上面已有亮光透下。
靜悄悄的,也沒一點聲息。
二小高興非常,往上便飛。
出洞一看,正是先前下落之所。
上時覺着胸口冰涼,隐隐作痛。
無端仙緣遇合,得此奇遇,人又脫出困境,一味喜幸,也未留意。
加以一震之後,所有内層禁制全解,門外現出兩條半圓形的甬道,環繞着上有青、白、墨綠各具一色的三座門戶,門内似是一間廣大的圓形洞室。
二小已有經驗,見那洞室上三門三色,宛似畫在壁上的門戶,隐蘊奇光,覺着奇怪。
暗忖:“此洞中人有邪有正,雖然可疑,但石仙王乃師祖之友,又承他指點,才有今日遇合。
就算那怪人勾通妖邪,既住在此,必有淵源。
看在石仙王分上,也不可與之計較。
何況妖婦元神已然伏誅消滅,此時理應急速回見師長,何必多事?一個應付不好,惹出事來,反而不美。
這三色玉門看去異樣,莫要觸犯禁制,或是将那怪人驚動,又起争端。
”二小本會隐形法,開府以後益發精進。
略一商議,決定隐了身形,靜悄悄安然飛回,便試探着朝那左面甬道緩緩往前飛去。
這時二小胸口冰涼漸漸有點加重,仗着得有佛、道兩家真傳,元氣充沛,性更強毅,一心脫困飛回,仍未放在心上。
飛過大半環後,甬道忽轉曲折。
二小覺着地勢回縮,來時所見七八層直通洞外的門戶廣堂,一個也未遇上,越走越不像往外走神氣,恐路走迷,又入伏地,隻得後退。
不退還可,這一退,剛退回不遠,隐聞轟隆之聲由地底隐隐傳來。
再細一查看,并未觸犯禁制,也無異狀。
”隻是途徑全非,不知因何走迷,岔入歧途。
隻見徑路回環,大小歧出,不論走哪一面,俱非原路。
二小心中一急,犯了倔強習性,便不問青紅皂白,随便選了一條似乎往外的道路,加急前駛。
以為不論什路,終有盡頭,等到入伏遇敵,再作道理。
哪知這一帶甬路甚多,宛如人的髒腑、筋絡,縱橫交錯,外人入内,最易走錯,一入迷途,便難脫身。
何況适才那~片震響過後,地勢已變,要想就此硬沖出去,如何能行?二小飛行神速,晃眼又穿行了十幾條甬道。
始而隻在原地打轉,白費氣力,後來沙餘悟出一點生克往複之理,本應往左,偏往右折,反正出不去,索性相逆而行。
經此一試,果然現出新路。
二小知道無人暗中作梗,隻是路徑不熟,迷困其中,隻要走上正路,立可脫身而出。
及至又飛了一陣,望見前面竟是先前起步之處,僅由左而右繞了一圈。
胸前冰痛也在加重。
正停下商議發急,忽聽男女争吵喝罵之聲,便輕悄悄掩将過去查看。
圓壁三門本極高大,每門相隔約有三丈,除當中墨綠色玉門正對藏碑的玉室外,左、右二門對面俱是甬道牆壁。
這時左邊青門已開,内中穹門厚約兩丈,男女喝罵争吵之聲便自内發。
并有三色奇光飛舞映射,迅速如電。
二小上過一次當,不敢大意走進,先在門側偷聽,内裡争吵之聲甚急,聽不真切,似在争鬥情景。
心想:“出既無路,長此相持,終非了局。
與其困在洞内,轉不如尋到主人,見機行事,給他硬沖出去。
”正要掩進,忽然聽出内裡竟是先見兩小姊弟在與怪人火并。
心中一喜,立時飛了進去。
隻見室作半圓形,約有三四丈方圓,另一頭有一小圓門。
二小這時如由此門飛出,便可繞往頭層廣堂,脫身回去。
一則膽大喜事,見雙方惡鬥方酣,想看一個結局;二則先在洞外看出石氏姊弟并非妖邪一黨,始終不存敵意,心生好感,無形中偏向了一頭,恐二人年幼吃了怪人的虧,意欲乘隙暗助。
稍一停頓,漸聽出事由妖婦而起。
原來石完發現怪人與妖婦合謀誘敵,違背乃祖石仙王之戒,擅自移動後層禁制,将沙、米二人壓人地穴之内,欲借三色神光将其煉化。
心中大忿,又無力阻止,保全二小,一賭氣,用家傳法寶将妖婦擄住,就勢擲下,使随二小同陷伏内,怪人獨在面前運用禁法,本來不知此事,因遍尋妖婦不見,還當誘敵時為二小所殺,本就忿恨。
石完不知怪人已然生心内叛,日内便想煉化身上神線逃走,有心氣他,故意在旁邊和乃姊述說前事。
兩姊弟雖是一母雙生,石慧卻較靈敏機智得多,聞言忙使眼色止住,已是無及。
石完性更猛烈,分明看出怪人滿面怒容,說得更兇。
不特說妖婦元神落下時哀呼救命,如何狼狽,并說怪人屢次勾引外邪,今日又妄動禁制,非向祖父告發不可。
石完童心未退,近年忿恨怪人屢次鬧鬼,心生厭惡。
每值怪人犯了禁約,必以告發之言恐吓,非得怪人服低說好話,不肯罷休。
其實隻是說着解恨好玩,每次都顧慮到乃母情面和以往叮囑,見了祖父,反代包涵掩飾,并非真個如此。
無如怪人天賦兇殘,性如烈火。
因所行犯規,時受幼童侮弄,隻因畏懼石仙王,不敢動強行兇,口說軟話,積怨已深。
那後層禁制,曾奉嚴命不許移動,何況陷的又是兩個峨眉門下。
起初因想一甲子限期以前逃出,又為妖婦來時之言所惑,以為妖婦雖然隻剩元神,同黨甚多,仍可救他。
又想妖婦由他才遭兵解,急憤之下,未暇尋思厲害。
事後想起亂子太大,越想越怕。
妖婦又已失蹤,存亡莫蔔。
正在憂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