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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为恶多情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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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衣。

     四隻眼睛對看之下,這位飄香樓的主人,亦不免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潮。

    以他那般素養定力,在面對着時美嬌一身赤裸,宛若羊脂白玉的惹火胴體時,竟然也顯出了一種亢奮,甚不自在。

     一霎間,他眸子裡爆射出灼灼光彩,情不自禁地竟向着她裸露的身子浏覽不已。

     時美嬌呀的一聲,這才警覺了,慌不疊拿起衫褲,匆匆着穿,哪裡穿得上?濕衣濕褲,揉作一團,分也分不開……偏偏在這般要緊場合,出醜是出定的了,心裡一急,簡直要哭了出來。

     若是換成第二個人,她早也羞極而惱,說不得出手賞他一掌,或是怒顔以向,卻是眼前的這個人,萬萬不能。

     連驚帶吓,又羞又急,越急越穿它不上,打濕的衣褲,簡直就像是條繩子,哪裡穿得上身? “你……你……”身子一歪,幾乎倒在了水裡。

     便在這時,柳蝶衣已翩然來到她的身邊。

     時美嬌一掙未已,鬼使神差地竟自倒向他的懷裡,倒在了柳蝶衣張開的雙臂。

     “你……不……柳先生……柳先生……”那樣嬌荏無力,推扯不清……忽然,在柳蝶衣的摩挲裡靜止不動。

     像是一隻橫陳砧闆行将去鱗的魚,她整個身子都顫顫地微動着,眼睛裡交織着乞憐的目光,小可憐的模樣兒,卻也不無媚态。

    畢竟是眼前的邂逅太稱離奇,太不可思議了。

     柳蝶衣把她抱在了臂彎裡,他素日的養性功深,雖不至一上來就色授魂銷,卻也霞飛兩鬓,星目閃爍,有難能克制之苦。

     像是浏覽着一片上好的美玉,他的眼神兒時時在時美嬌赤裸的身子上逡巡……時美嬌不勝嬌羞,恨不能眼前有個地洞,讓自己鑽了進去。

     “不……先生……柳先生……”雖說兩者早已超過主從的關系,也曾有過呢喃的燕好時光,但是他在她的心目裡,永遠高高在上,永遠是個神。

    是以,即使在最親密的時刻,她仍然不能忘懷尊稱他為先生。

     卻是與這位先生的一段舊日之情,早已冷卻,不再繼續,何以這一霎間…… 真是太離奇了。

     她好怕、好怨、好委屈。

     原打算與他之間,自此一刀兩斷,劃定鴻溝,卻是在突然面對他的這一霎間,竟然無以抗拒。

     可憐的女人……便是那麼幽然無助地流下了眼淚。

     此刻,她正用浸滿了眼淚的眸子,無言地向他默默注視着…… 像是又回複到了昔日初次定情時的那種細緻甜蜜…… 在散滿了紅葉的石穴洞室,打量着一天的悠藍,人的感觸隻是懶散和陶醉。

     便是這樣的死了也好……時美嬌仍然還是赤裸着身子,卻已不再害羞。

     那麼瘋狂地,跌落在滿地的紅葉堆上恣情缱绻,真正前所未見,連做夢也不曾夢過……她卻是真切切的親身經曆過了,滋味欲仙欲死……妙不盡言…… 是以,這一霎,當她用流淚的眼睛再一次輕憐蜜意地向他注視時,以往的怨恨、委屈,早已不複存在――飄揚得無影無蹤…… 唉!這個人…… 這猶是敵人的陣營之中,卻沒有一些兒牽挂懸心。

     那是因為,她深深地相信他的無所不能,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哪怕是刀山劍樹,隻要有他――柳蝶衣在身邊,便無可擔憂。

     這個愛花的人,飄香樓的主人就有那麼一種魅力,令他屬下所有追随他的人,無論男人女人,都能矢志效忠,毫無怨尤,死心塌地地寄以信任。

     想想看,如果連柳先生也罩不住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好混的?還有什麼人好寄以信任?即使聰明美麗,蘭心蕙質的時美嬌,也不免這般認為,其它各人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柳蝶衣――這個中年男人,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他竟然具有如此魅力。

     他如此細緻,體貼入微。

     當他多情的目光,含有無限憐惜地向着時美嬌傷處注視時,後者确實感觸微妙,直似他溫柔的手在加以撫愛…… “對不起……我受傷了……”。

     隻此一言,已道盡柳氏的無上威嚴。

    自己受傷了,尚還要向他人乞罪,真正豈有此理。

     柳蝶衣隻是一聲不吭地向她看着,确實很關心她的傷,看得很仔細。

     “是誰傷了你?” “是……”話到唇邊,卻又臨時吞住。

     簡昆侖三個字,其實已呼之欲出,隻是她不忍吐露而已。

     因為她知道,一經說出,簡昆侖便将萬無活理,柳蝶衣如果真正銜恨一個人,意欲置其于死地,那麼這個人便是有八條命,也是兇多吉少。

     至于為什麼她要袒護這個加害她的人――簡昆侖?卻是一時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或許是不忍置他于死地吧! 卻是她的用心白費了。

     柳蝶衣已經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簡昆侖,是不是?” 在他的目光追問之下,時美嬌終至無能說謊,微微點了一下頭。

     柳蝶衣目睹之下,臉色微現驚異,緊接着現出一絲怒容。

     “想不到幾個月不見,他的劍術功力又精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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