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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彩凤每爱栖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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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的微妙涵意,似不僅僅在美的點綴,更像是顯示着一種秀美靈巧的女孩兒家心思,無異是對眼前的簡昆侖有所說明:“我已不生你的氣了!” 簡昆侖終不放心。

     回向屋裡,待将别處尋覓,卻為他看見了一樣東西。

     一張鵝黃色的素箋。

     其實一直就在書桌上,為一個菱形的水晶鎮紙輕壓一角,上面顯然有字。

     簡昆侖心裡一驚。

     其實不必。

     上面一筆娟秀字體,分明墨迹方幹: 微風吹亂我心, 都怪你忒輕狂。

     一襲玄紗遮面! 莫道見面不識, 賜卿平身。

     落腳之處,蓋着一方一圓兩顆小印,細認之下,乃是九公主、皇妹朱蕾篆體小書字樣各一。

     至此謎底解開,總算知道她是誰了。

     芳名朱蕾。

    她是前朝的公主,本朝天子永曆帝的禦妹。

    好大的來頭,莫怪乎如此氣勢!富貴驕人的緊! 卻又是蘭心蕙質,天真爛漫。

     九公子而九公主,一字之誤,要人繞了好大的圈子,終而不得其解,現在總算恍然而悟。

     看着手上素箋,簡昆侖心裡忐忑不定,陡然警覺到壓置在肩頭的重擔,瞬息間重逾萬斤,真正是喘息都難。

    這才明白了,何以一路之上,各方敵人苦苦窮迫不舍,看來猶自方興未艾,這個燙手的熱山芋,如今是落在了自己手上,想不管都是不行的了。

     一念電轉! 九公主她好大的膽! 病體方愈,即敢到處亂跑,若是有所失閃,那還了得? 這麼一想,由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匆匆把朱蕾留箋揣向懷裡,返回室内,用長衣包裹了月下秋露寶劍,即行向外步出。

     湖心亭早市方開。

     廣敞的亭面,座客甚多,酒保三四穿梭其間,形成一番熱絡。

     早市供應的是本地精緻小吃,另有清粥小菜,一個小妞兒,扯着一方大紅手帕,憑欄高歌,唱的是江南民謠小調,嗓音嬌嫩,如新莺出谷,倒也悅耳動聽。

     簡昆侖心裡盡管着急,表面上卻是一派輕松。

     繞過了亭子左面,來至更形雅緻的水面長廊,這垂有珠簾,地上鋪着五色細草席墊,清一色的藤質座椅,雅緻中不失華麗,确是極美。

     一陣嬉笑裡,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笑劇。

     一個面懸輕紗,身着麗衣的少女,據案獨坐,身邊四周圍繞着三個狀似輕浮的少年,正彼此調笑成一團。

     簡昆侖心裡一動,随即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紫衣少女雖是面懸薄紗,妙在若隐欲現,更似剔透玲珑,風神獨絕。

     随着初見的一驚之後,簡昆侖也就知道她是誰了。

     不用說,她就是九公主朱蕾了。

    昨夜之前,在簡昆侖心目之中,她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年輕哥兒,這一回搖身一變,竟是豔光四射的婷婷少女,盡管是心裡先已有了數兒,猶不免乍見時此刻的顧盼驚心。

     透過那一襲薄面紗,朱蕾似乎也看見了他……秋波半凝,含着一抹淺淺笑靥,便自移目水面。

     那裡正有一雙鴛鴦,在緩緩遊動…… 無視于身邊少年的甜言殷勤,且留戀池上的鮮荷佳禽,一霎間的純守天邀,升華了她高雅的情操氣質,這般風韻真正使有心觸目者為之動心銷魂。

     若簡昆侖直趨而前,護花救美一番,非謂不可,可也就俗了。

     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何妨暫作壁上觀,且看肇事佳人的錦心繡口,何以自解? 他便什麼話也沒有說,自個兒找了張座位,靜靜坐下來。

     雖似無心,卻也有意。

     這座位其實距離朱蕾座位不遠,無需尋覓,即可與朱蕾透過薄紗的美目互接,所謂的心有靈犀,有時候更勝于面承芳澤的築築而驚呢! 環侍朱蕾座前的三個少年,衣着華麗,不用說皆出自富家纨绔子弟。

     其中黑面濃眉的一個,姓周名山,原是本地最負盛名一個惡少,其它二人,矮胖着紅的一個,叫張天齊,另一個瘦子是吳光遠,前者家裡開着綢緞莊子,後者卻是八家中藥店的少東。

     三個人年歲相仿,既是同窗,難得的是臭味相投,不時地結伴玩耍,眠花宿柳。

     花鼓樓醇酒美人,不用說極是對了三人的脾胃,不時地來此走走,卻不意這一趟卻是來對了,昨夜才來,今天一大早便遇見了九公主朱蕾這等絕世美女。

     以朱蕾之絕世風華,高貴氣質,雖說刻意掩飾,但是芝蘭自芬,面紗之後的絕代芳容,每每呼之欲出,看在周山等專司尋花問柳的三個色情兒眼中,焉能不為之春心大動? 偏偏朱蕾孑然一身,身旁更不見護花之人,哥兒三個平日玩膩了野花閑草,乍然看見朱蕾這般端莊淡雅質色,情不自禁俱為之色迷心竅,一時離座而起,依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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