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的簡昆侖。
他卻依然大馬金刀地坐着,臉上甚而帶着一絲微笑。
這意思便是終無相助之意,決計袖手旁觀,看定了這個熱鬧。
她這裡眉尖輕聳,便自有了主意。
一時笑臉盈盈,望向面前的三個孫子。
閑着也是閑着,這就逗個樂子給你瞧瞧,偏不叫你個薄幸人稱心如意。
三個人當然也不是傻子,朱蕾這般拐彎罵人,焉能有聽不懂的道理?
聆聽之下,瘦子吳光遠先自啊喲一聲,在旁邊大叫起來:“你們聽聽,這個丫頭居然會拐着彎兒罵人哩!”
朱蕾輕嗔道:“哪一個又罵你們了,罵你們什麼?”
吳光遠嚷道:“還說沒有?先是說我們磕頭叫你奶奶,後來又罵我們是孫子,哼哼……”
“這就真正的不敢了!”朱蕾笑吟吟道,“我才多大呢,如何當得你們這般年歲的奶奶?看來你們也是不樂意的了!”
“那還用說?”
吳光遠嚷了一聲,發覺到同伴周山、張天齊,俱已怒目視向自己,這才忽然覺悟到,自己一再被對方占盡了便宜,卻不自知,一時又羞又氣,臉也紅了。
三個人空自心裡生氣,偏偏好色成性,面對着如此佳人,竟是無能發作。
座頭上已有人發出了笑聲。
黑面濃眉的周山,嘿嘿笑道:“你且先不要得意太早,剛才你不是答應要揭開面紗麼!”
朱蕾道:“不錯,但是你們卻先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
“嘿嘿……”張天齊笑道,“這個娃兒花樣很多,周老大,你可不要上了她的當,着了她的道!”
朱蕾哼了一聲:“原是要你們上當的,要是怕上當,就該老實一點,退回你們自己位子去給我規規矩矩坐着的好!”
周山哼一聲,一雙眼睛,骨碌碌隻是在對方身上打轉,無疑的,眼前這個錦心繡口的姑娘,大大對了他的胃口。
眼前座客,雖說不多,卻都為着這場鬧劇所吸引,自己三個真要吃她這麼一激,便自退回認輸,日後傳揚出去,可就盛名掃地,也就别再混下去了。
倒要看看她鬧的是什麼玄虛?
“說吧!别說是兩個條件了,就是兩百個條件,隻要大爺喜歡,照樣點頭算數!”
朱蕾點頭道:“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而且對你們也有好處呢……”
吳光遠色迷迷地笑道:“啊!那你就快說吧!”
朱蕾冷冷說道:“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拿下臉上的面紗呢?”
周山說:“沒有什麼别的意思,天熱無聊,為博在座各位一樂而已!”
朱蕾點點頭說:“既然如此,我這第一個條件,最是簡單,便是請你們三位現在就跳進荷花池内,當衆洗上一個澡……怎麼樣?”
三人頓時一怔。
“不行,不行!”張天齊首先叫道,“你這是拿我們開玩笑,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朱蕾冷笑道:“這位周先生不是說了,天熱無聊,為博大家一笑麼?”
張天齊頓時為之一怔,才自發覺到對方這個妞兒,敢情是不好欺侮,鬥嘴皮子硬是鬥不過她,一時無言以對,隻把一雙眼睛,呆呆地向周山看着。
周山卻是不溫不怒,慢條斯理地說:“讓我們再聽聽你的第二個條件吧!”
朱蕾透過面紗的眼睛,不由向着那邊座頭上的簡昆侖瞥了一眼,才又對周山道:
“這第二個條件,其實和第一個也有相似之處……你們可以任選其中之一,結果都是一樣……”
周山一笑道:“隻要不叫我們三個下池子洗澡,其它事都好商量。
”
朱蕾說:“看來你很是通情達理,剛才你不是說我孤單一人麼,倒是真的被你猜對了,我們單身女人,到哪裡去總不免被人家欺侮……”
周山哈哈笑道:“哪一個敢欺侮姑娘,隻管告訴我,要他吃我周山的拳頭!”
朱蕾一笑說:“真的?”
周山挺了一下胸,大聲道:“說吧,這個人在哪裡?”
吳光遠翻着眼睛道:“這就是你的第二個條件?”
“對了!”朱蕾說:“這人太是可惡,你們若能代我好好教訓他一頓,我非但揭下面紗,讓你們看上一個夠,就是請你們吃飯,也心甘情願!”
周山哼了一聲說:“好!一言為定!”
矮胖的張天齊聽到這裡,怪笑一聲說:“妙呀,别的不行,打架我們哥兒們最是内行,說吧,這個欺侮你的小子他是誰?”
這話倒也不假,在此十裡橋地面,誰人不知道他們哥兒三個大名?決計是不敢招惹,是以姓張的才敢這般毫無忌諱地誇下海口。
原本稀落的座兒,由于三個惡少的一鬧,插科打诨,消息外傳,頓時擁進了許多人來。
一聽到要打架,這般樂子,豈能錯過?随即紛紛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