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善罷甘休,他卻是胸有成竹,迎着月色,一副笑臉盈盈,形狀甚是潇灑,所謂的悠悠雅量。
燕雲青當然知道對方的非比尋常。
沉默了半天,他才微微點了一下頭:“實不相瞞,在下便是燕雲青,請問足下大名?”
胖子嘻嘻一笑:“飄香門裡的朋友,大多恃才而驕,眼睛裡哪會有我們這号的俗人?
得了,今夜就到此為止,咱們後會有期吧!”
說完,後退一步,陡地長身而起,有似浮雲一片。
呼……飄出兩丈開外,不偏不倚,恰恰來到了朱蕾居住處窗前瓦面。
燕雲青頓時一驚,他早就留意及此,自不容對方有此侵犯。
“足下太客氣了,慢着!”話出,人起。
呼……身似流雲翩跹,起落之間,已落在錦衣胖子身前。
如是情況,胖子想要向朱蕾居室跨進的可能性頓時為之大大降低,非但如此,即使他想退而抽身也是不易。
胖子愣了一愣,隻瞧着當前的燕雲青翻着白眼兒:“燕堂主,你這是?”
“用不着給我裝瘋賣傻,燕某人眼睛裡可是揉不進沙子,你的來意我知道。
”
“喲……這是說……”
“你是幹什麼?我幹什麼?大家心裡有數。
你知我知,說白了反而俗了!”燕雲青目光灼灼,直逼對方道,“幹脆一句話,有我姓燕的在場,就容不得足下心存妄想,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燕雲青已現出了咄咄逼人氣勢,胖子卻是一副突梯滑稽,漫不經心模樣,姓燕的越是認真,胖子越是随便。
話雖如此,即使這樣,卻并不能稍緩眼前已經形成的形勢。
形勢的發展已使這一雙并世武林奇人,必要見個真章了。
面對着燕雲青的咄咄逼人,錦衣胖子忽地向側面邁了一步。
卻不意就在這一霎,對面的燕雲青已自施出了厲害殺手。
随着他的身子一閃,疾若飄風似的已貼向胖子身邊。
人到,手到。
咕噜噜……随着一式大袖揮揚,一隻右手,五指箕開,直向錦衣胖子胸前拍來。
兩個人其實早已較量上了,隻是外面看不出一些兒征象罷了。
這一霎的忽然出手,自是非比尋常。
燕雲青這一掌絕非尋常,除了本身極見精湛的功力之外,更混合了飄香門柳氏的掌法蝶戀花絕竅,掌勢遞處,如蝶戀花,霎時間幻為一天蝶影,錦衣胖子整個前胸五處穴路,全都在照顧之中。
面對着當前的一霎,錦衣胖子着實不敢大意,喝叱一聲:“好!”呼地一掌拍出,第一掌有分花拂柳之妙,以至于燕雲青那麼巧妙的障眼手法,未能發生實效。
兩隻手再一次迎在一塊。
這可是深具功力的一擊。
兩個人像是功力全都卯上了,一擊之下,像是粘在了一塊,緊接着蓦地騰身而分。
刷地向兩下裡分了開來。
有如銀丸抛擲,噗地飛身而下,錦衣胖子借力施力,已脫身數丈外。
這一面瓦面陡斜,琉璃瓦滑不留足。
不知道是有意或無意,胖子身子方一落下,緊接着一個骨碌,直向樓檐下墜落,卻在将下未下的一霎,胖子右手翻處,發出了一口飛刀――這口飛刀的出手之勢極其怪異,宛若飛蛇一道,取勢迂回。
嗖然作響聲裡,直向燕雲青正面飛來。
飛刀出手的同時,胖子已如同飛星下墜般直由瓦檐上滑落下去。
這卻是燕雲青所極不願意見到的。
可是胖子的去勢那等突然,簡直無能阻止,就在他施展摘花妙手,巧妙地拿住對方那口刀的一霎,隻覺着指上一震,那一口不及二指的薄薄刀身竟似蛇般的滑溜。
突然地由他拿捏的二指間滑了出來。
這一手,正是錦衣胖子的狡智安排,算準了對方将以何等手法,多少力道來接住飛刀,特意加重了擲出的勁道。
以燕雲青之缜密老練,亦不禁措手不及,一驚之下,再想着力拿住,哪裡還來得及?
像是一條小小銀蛇,蓦地由他指間滑了出來,快若閃電,在燕雲青簡直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由他頸間繞了過去。
哧……拉長了尾光一線小小飛刀,铮然作響,摔落在琉璃瓦面上,爆出了星光一點;卻在燕雲青頸項右側,留下了寸餘來長的一道血口。
“哼!”燕雲青忍不住怒哼一聲,身體連閃;捷若飄風已撲向檐邊,對于他來說,不啻是生平的奇恥大辱。
目光掠處,對方錦衣胖子,正自施展傑出輕功,掠向對面庭院,身法至為巧妙,起落縱躍,兔起鵑落,轉瞬之間,已臨向高大院牆。
時機一縱即失。
若是任錦衣胖子脫牆而出,再想追他可就難了。
再者,這一口怨氣怒火,萬難下咽。
怒火攻心下,燕雲青再不遲疑,冷笑一聲,長吸一口氣,陡地自數丈高的飛檐一角縱身而下。
這可就中了胖子的調虎離山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