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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飞花江上香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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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也在找他!” 簡昆侖瞳子裡一時散發着奇異的光采。

     “我們已經找了他很久……”時美嬌口氣平靜地說,“隻能說這次發現他有些意外而已,他的死,一點也不值得奇怪。

    ” “那麼,她的母親呢?” “一樣……”時美嬌說,“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對于敵人我們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 簡昆侖深深地吸了口氣,雖說如此,若非是自己的一時失察,引禍入門,崔平母子如今還是好生生地活着。

    一時心情大為沉重。

    而對面的這個姑娘,卻似并無恻隐之心。

     “雖然如此,我們卻也給了他一線最後生機!”時美嬌說,“自然,他母親的死,全然是在我們的意料之中,而他的死,卻有一半是他自己找的……” 簡昆侖不由向她注視了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們早已料到崔老伯母會死在她自己兒子的手裡?” “不錯……”時美嬌說,“但是我們卻并沒有親自動手殺她啊……” “我明白,隻是借刀殺人而已……” 雖然間隔着一襲面紗,簡昆侖卻能感覺出,這個姑娘在微微地笑。

    美麗的大眼睛裡,含蓄着狡黠、睿智,更多的是諱莫如深…… “有個冒昧的請求!”簡昆侖極力壓制着心裡的激動,“是不是可以請你揭下臉上的面紗,讓我看看?” 時美嬌說:“我的臉,不是給人看的……”微微一笑,她又說,“但是我明白你的用心……就不讓你失望吧!” 皓腕輕擡,已自把臉上面紗揭下。

     一張姣好、頗具情趣的少女面額,頓現眼前。

     四隻眼睛交接之下,時美嬌微微偏過頭來,唇角輕牽:“看清楚了?” 簡昆侖點了一下頭:“看清楚了!” 時美嬌微微一笑:“對于自己最喜愛,或是最恨的人,都要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大概是屬于後者,你已經比别人幸運多了!” “為什麼?” “因為,大多數的人,即使在臨死之前,也不能看見我的臉,當然也就談不上報仇……”她侃侃地說,“就像崔先生,我想在他臨死之前,一定是不無遺憾的,然而,你卻看見了!” 說話時,她眼睛裡閃爍着湛湛目光,濃黑細長的眉毛,時而遄起,交織着一種對人世的戲嘲,便形成了一種令人不能退視的冷豔孤芳氣勢。

     這一切看在簡昆侖眼裡,不禁頓生警惕,陡然體會到,對方姑娘的千般淩厲,真正難以應付了。

     “還有……”他讷讷說道,“剛才我聽見了琵琶聲,以及有人高歌易安居士的《如夢令》,敢問可是姑娘……” 時美嬌一笑:“除了我誰敢這麼放肆?這是我的座船……你喜歡?” 簡昆侖說:“琵琶彈得好……唱得更好……”微微歎息一聲,他由衷地贊賞道,“隻是令人驚訝而已。

    ” “你的話中有話!”時美嬌纖手支頤,“說話别賣關子!” “我隻是想不明白而已……那是同樣的兩隻手……” “怎麼呢?” “我是要想!”簡昆侖說,“彈琵琶是這雙手,拿握寶劍也是這一雙手,前者産生的是美的旋律,後者卻是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 時美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晴,忽然睜大了,卻又微微一笑。

     “你對我總算有了認識,雖然隻是一點點……卻又何必?”她神秘地笑着,“讓我提醒你一聲,你如今是階下之囚……未來的這條命,是不是能保得住?連我都不知道,而你……” “我卻是豁達依舊!”簡昆侖注視着當前的美人,“除非你現在便動手殺了我,否則你和那位愛花的主人,都終将後悔。

    因為我一定會設法逃走!”冷冷一笑,他才繼續說下去,“至于逃走以後的事,就隻有天知道了。

    ” “我明白你的意思。

    ”時美嬌含着笑說,“你是要報仇,為已死的崔氏母子?還是令尊大人?或是你自己?” 簡昆侖心裡大是吃驚,原來自己父親結仇于飄香樓主人的既往經過,對方并非昧于無知,倒是自己知道得太少了。

    然而,他卻無意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内心,包括這一霎自己心中所想,都不欲讓她知道。

    那是因為,她太聰明了。

     也隻是微微地笑着――無論什麼問題,微笑都是最好的回答。

     時美嬌默默地看着他,點了一下頭,卻也暫不說破。

    緩緩地由位子上站起來,一絲笑靥,輕輕挂在她臉上,更增加了一些神秘的感覺。

     ?G乃的槳聲,配合微有起伏的大船前進,有些飄浮的虛幻,卻是實在的。

     時美嬌不再說話,咿呀聲裡,輕輕推開了瀕水的兩扇窗戶,一片波光,倒映過來,艙房裡這時顯現出一些生動的氣息。

     面對着浩瀚的江水,時而有水鳥掠波飛過,那麼細小的啁嗽脆鳴聲音,真讓人愛憐頻生。

     時美嬌的眼睛緩緩由江面覽過,自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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