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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彩凤每爱栖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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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時朱蕾早飯早已用過,泡了碗雨前龍井自個兒消磨,三少年這一霎的來近,不用說讨厭之至。

     原本她已有離開之意,卻不意簡昆侖來了。

    這樣情形就大不相同。

     怪道的是,心兒築築,臉兒燒燒……雖說是隔着一層面紗,卻掩不住内心的羞澀。

     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可是壓根兒也不清楚,為此卻也不能就裝糊塗! 猶記得午夜醒轉,玉體橫陳,連亵衣小衫兒也無一件遮擋,那般沉沉病勢,竟自奇迹也似的好了,接下來的細思慢想,八九不離十,也就一切都明白了。

     便是那種心态的作祟,以至于現在,隔座向他觑上一眼,亦不禁為之燒了臉盤兒…… 卻又是說不出的一種甜甜感覺,甜甜澀澀,像是吃了個初冬的冰甜柿子,那味兒甜不溜丢,有點麻舌頭,卻舍不得就把它給啐了。

     卻是怎地?九公子時候的一腔子氣,一朝回返九公主的女兒之身以後,便自一些兒不複存在,俱已抛向虛無飄缈中去了! 想着他,可是害臊,其情恹恹,怪不好意思…… 這就給了三個活寶以可趁之機。

     早先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朱蕾可是壓根兒一句也沒聽見,一顆心隻是挂着那邊座幾頭上的簡昆侖,直至發自三人的一陣哄笑聲,才把她拉回到了眼前。

     必然是三人之一說了句什麼俏皮話兒,才緻引得各人相與大笑。

     一身大紅,捋着兩隻袖子的胖子張天齊,趨前一揖,刷!亮開了折扇:“小生張天齊,騰越人氏,今年二十三,五月初五子時降生……小生我今年尚未娶妻呢!” 這是模仿時下正流行的雜劇《西廂記》中張生初見莺莺的一段道白,不用說引來了一陣爆笑。

     瘦子吳光遠卻也不甘示弱,一柄纨扇,在指尖上連連打了幾個轉兒,學着張天齊口吻道:“小生吳光遠,家住水橋溪東……” 才說了兩句,即為身邊另一同伴周山用力拉開:“算了,算了,别耍寶啦!” 一面說,這個周山趨前一步,大刺刺即在朱蕾同幾對面坐下來,卻把一雙充滿色情眼睛,直向朱蕾緊緊盯着:“說了半天,還不知小姐尊姓大名!花鼓樓是我們常來的地方,倒還不知道住着小姐你這樣孤單單的一個大美人兒,真正三生有幸,失敬得很……” 這人黑面濃眉,身材魁梧,較之身邊吳、張二位,顯然有了幾分氣勢,隻是眼白泛紅,終是酒色之徒。

     面對着這般形勢,朱蕾倒也不曾驚怕,十分鎮定地靜靜聆聽。

     透過一襲薄紗,直盯着面前的周山,語涉微笑地道:“你說錯了,我臉上蒙着紗,你又怎麼會知道是美是醜呢?再說,你又怎麼知道我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呢?豈不是有些滑稽!” 周山碰了個軟釘子,非但不以為恥,竟自腆顔嘿嘿直笑了起來。

     一聽佳人開了口,張吳兩個人在一旁也噗嗤嗤地笑了起來。

     “妙呀!”張天齊雙手鼓掌道,“說得有理,周山你倒是說說清楚,你又怎麼知道人家是個孤零零的大美人兒?” 周山折扇一合,指向朱蕾道:“這個容易,小姐座位上别無杯箸,自是獨自一人,若有同伴,豈能舍得小姐這般美人兒獨自孤單?” 微微一頓:“說到美不美,這可是一段待解的公案了!” 朱蕾道:“什麼待解的公案?” 周山說:“你臉上雖然戴着這方面紗,其實若隐若現,在我看來,更有朦胧之美,想象裡,隐藏于薄紗之後的廬山真面,更當豔驚四座……” “那可不一定”瘦子吳光遠搭腔道,“那隻是你的猜想呀!” “所以我才說是一段待解的公案!”周山哼哼笑了兩聲,“為了要解開這個謎團,隻有一個方法,便是請她揭開面紗,要我們大家瞧上一瞧了。

    ” 話聲一停,便自動手,手上折扇向前一探,便向她臉上面紗揭來。

     朱蕾向後一縮,伸手抓住了他的扇子,說:“你敢!”眸子一轉,瞧向隔座的簡昆侖,偏偏他無動于衷,并沒有起身化解之意。

     朱蕾原可向他呼救,但是一來生性要強,再者甯可更欣賞他的主動。

     心念電轉,暫把一番盛氣壓向肚裡。

    卻是故作笑臉,嬌笑道:“要我揭開面紗,其實也很容易,隻不知你們願意不願?” 周山聳動濃眉,笑道:“但求一飽芳容,豈有不願之理?” 張天齊哈哈大笑道:“隻要姑娘肯拿下面紗,我們便為此請上一桌客,罰酒十杯,也是心甘情願。

    ” “那倒不必!”朱蕾透過面紗的剪水雙瞳,冷冷掃向對方臉上:“我以為你已經喝醉了呢,再罰十杯,怕是要跪在地上喊我奶奶,我卻實在又沒有這個造化,能承受你們這樣三個孫子,豈不是十分無趣!” 說時眼角斜睨,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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