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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横眉冷对千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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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笑不笑,擠弄着那張瘦削的臉,卻不忘一徑地向簡昆侖身上打量不已,卻是看不了幾眼,已為雷公公半推半請地送了出去。

    一牆之隔,另有别院,扇面兒似的開着一扇門扉,那人便是打這扇門離開的。

     别看他懵懵懂懂一副糊塗樣子,腳下可不含糊。

    一經遁入那扇門扉之内,腳下遊蜂戲蕊,一連幾個起落,已消逝不見。

     雷公公打量着他離去的背影,搖搖頭歎了口氣,随即把門關上,才回身走過來。

     簡昆侖看着奇怪,卻也不出聲發問。

    旁人家事,管他何來? 雷公公帶他來到屋裡相繼入座。

     一色的紅木家具,卻鋪陳着厚薄适度的絲綿墊子,另有一方矮矮坐幾,可供靜坐,這樣簡昆侖就很滿意了。

     雷公公告訴了一些這裡的規矩,以及他所應該注意事項: 一、飄香樓乃是主人柳蝶衣下榻所在,設有柳蝶衣親手所部署的陣勢,如非經過專人接待,嚴禁私自行動,否則恐有不便。

     二、告誡他如今乃是待罪之囚,一切均須自愛,如何發落,将取決于主人随時的決定。

     三、半月軒是他今後住處,軒内隻有他一人獨居,一切日用飲食,自有專人打點,平日活動範圍,亦當以前後院落為限。

     歸納總結,那意思便是,如今他已遭到了軟禁,一切的一切,雖未明文禁止,卻須自己斟酌自愛。

     簡昆侖隻是一聲不吭地聽着。

     雷公公說了這些話,便起身離開。

     簡昆侖忍不住道:“等一等……” 雷老頭兒回過身子道:“什麼事?” “煩勞你代為通禀!”簡昆侖說,“我想快一點與這裡主人見面。

    ” 雷公公嘿嘿笑了兩聲,搖搖頭說:“那可就難說了,這件事怕是由不了你……不巧得很,主座這兩天玉體違和,心情不佳……” 說到這裡,忽然住口不言,想是忽然覺察到了自己說錯了話,臉上神态頗似尴尬。

     幹咳了一聲,他才轉為笑臉:“不用着急,該見你的時候一定會見,不該見的時候,急也沒用,現在可不是時候……你知道為什麼吧?” “為什麼?”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主座的心情不佳,除非你真的想死,要不然還是現在不要見面的好。

    ” 說完轉身而去。

     簡昆侖起身而前,隔着敞開的一排軒窗,目睹着雷公公離開的背影,循着那條垂直的甬道,一徑而前,看看已到盡頭,才自繞向一旁,身子一連閃了幾閃,便縱向另一道甬道,走上一陣,又轉了方向,如此數度移身,便自消逝不見。

     這般身法,自非尋常。

    卻也沒有逃開簡昆侖銳利的目光觀察,甚至于他留意到,對方腳下的步法,竟然兼及太乙、武當、崆峒三家之長,妙在将此迥然不同的三家身步,融于一爐,進而創造出一種截然不同于以上三家的獨特身法。

     這便是它的高明所在了。

     簡昆侖已知道這身步,創始于此間主人柳蝶衣的靈思構想,乃對他下意識裡潛生出無比欽佩。

     但是,卻不能抹殺種植在他内心對其人潛在的仇恨,姑不論他與父親當年的種種經過,即以假手時美嬌,對玉手書生崔平一家所施之的狠惡手法,已是人神共憤,輕言化解,談何容易! 這一天,便在他靜靜思維中度了過去。

     傍晚時分,才來了個送飯的人。

    這人五十開外年歲,短小精悍,身上穿着一襲蝴蝶狀的肥大号衣,前後心部位,皆繡有一朵盛開的玫瑰,顯然是處于此間某一階層的标志号衣。

     這個人自稱老王,陝西人,說話一口一個“鵝”字,看來讀書不多,武功卻很有些根底。

     簡昆侖吃飯,他就在外面亭子裡候着,有石凳子不坐,偏愛蹲着。

    一副陝西鄉巴佬的模樣,頭上纏着布,嘴裡叼着杆旱煙袋,吸上幾口唱上幾句,唱的是一般人很難聽懂的秦腔,卻是有闆有眼,看樣子人很直爽,是屬于樂天一型的人。

     一天的安靜下來,簡昆侖真有點悶得慌了,眼前這個老王雖似識字不多的一個粗人,卻很可能是眼前自已暫時所能接觸唯一的人,且在他身上留些仔細。

     飯吃完了,借着老王收拾碗筷的當兒,雙方似可說上幾句話了。

     “吃過飯了?” “吃過了!” “這盤紅燒雞很好吃,是你做的?” “鵝不會做菜!”老王咧着嘴笑,露出了被煙熏得發黑了的牙齒,“是曹師傅做的,鵝不吃雞,隻吃羊肉泡!” “羊肉泡?” “泡馍!鍋盔!”老王怕他不懂,兩隻手還特地比了一下。

     “大餅!這東西,可好吃了,鵝們陝西人隻愛吃這個,别的啥都不好吃!” 簡昆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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