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淩厲尖銳勁風,卻是仍然慢了一步。
白衣人的一雙手掌,早就護在那裡。
像是一隻展翅的白鶴,白衣人的兩隻手忽然倒分而開,較諸盛小川的勢子更要快上一籌,猝起的雙手,蝴蝶翻花也似的巧妙,反向着盛小川兩隻手腕上切來。
什麼叫無可奈何?
盛小川若不趕緊撤招,隻怕是傷人不成,自己這雙手腕子先已不保。
鼻子裡怒哼一聲,極不甘心地把探出的雙手忽地撤回來,對方白衣文士得理不讓人,霍地前踏一步,其勢極快,如影附形。
一片掌影,随着白衣人翻起的右手,反向着盛小川當胸拍來。
掌勢未至,勁風先臨。
妙在聲東擊西。
正當盛小川收胸凹腹,對方的一隻妙手,卻倏地向左面翻起,五爪金龍也似的一把抓了過來。
盛小川陡然一驚,騰身未及,一片肩衣,已被對方五根手指抓了下來。
姓盛的非比等閑之輩。
曾練過金鐘罩橫練功夫,尋常出手休想能傷了他,偏偏這個白衣文士内力極是驚人,五根手指運施之下,幾至無堅不摧。
指尖力透之下,竟自在對方鐵樣堅實的肩頭,留下了五道血槽,雖非緻命之傷,卻也奇痛難當。
盛小川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一閃,霍地倒退兩步。
白衣文士一招得手,更不少緩須臾,冷笑一聲:“看掌!”身子猛地向前一蹿,如影附形。
盛小川陡然間覺出一股熱氣直拍當胸,随即看見了對方極其靈巧的一隻翻花巧手,再想閃身,已是不及。
噗!一掌拍在了他右肋間側。
盛小川嘿了一聲,隻覺着身子一熱,随着白衣人翻起的掌勢,足足飛起來有七八尺高下,砰地一聲,墜落地上。
白衣人這一掌功力内蘊,端非等閑。
盛小川簡直站立不穩,忽悠悠一連打了兩個踉跄,左手攀着一截樹幹,才緻未倒了下來,卻已是不足逞威了。
“你……老小子……好……”才不過開口說了這幾個字,一股血箭哧地已由嘴裡狂噴出來,那一張黑裡見光的臉,霎時間變得雪樣的白,鐵打的身子,一下子竟仿佛為人由當中抽出了骨頭,變得疲軟不堪,幾至站立不住,随時都要癱軟下來。
一絲不屑的微笑,顯示在白衣人臉上:“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手黑心辣,也是你們皇朝十三頭飛鷹,自甘下流,到處為惡,狐假虎威,今天碰在了我的手裡,正是你活該遭報應的時候!”
暮色裡,這人狀至潇灑,先時打人的一隻右手,緩緩擡起,落在下颔間一绺黑須上,那一雙仍然含笑的眼睛,别有懾人氣勢,顯得不怒自威。
比較起來,另一面的皇朝十三飛鷹之一――盛小川,可就益見委靡……
隻不過瞬息間的當兒,盛小川看起來更為軟弱不堪,黑裡透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片汗珠,全身上下籁籁地打起了一片顫抖。
“你……是誰?”這便是眼下他最為關注的問題。
白衣人仍在緩緩捋着下巴上的一绺黑須:“你們京裡下來的人,可真是見聞淺薄,江湖上買賣行情不打聽清楚了就敢起來橫行。
”
嘻嘻笑了兩聲,白衣人南音十足地道:“難道你出來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你逢花莫摘麼?”
盛小川陡地吸了一口冷氣,一雙失神的眼睛,連連眨動不已――他出身武林黑道,半路出家,改為皇朝效力。
自不似一幹在旗的爺兒們那般孤陋寡聞。
白衣人這一句逢花莫摘說得甚是含蓄,卻也能使人觸及時忌。
“噢……”盛小川霍地睜大了眼睛,“莫非你……是飄香……門……來的?”
白衣人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暮色氤氲,風兒迂回。
白衣人身上那一襲月白長衣,不止一次的為風勢卷起,兩襟開合裡,露出了裡面湖綠色的絲質長衣,那才是他本來的衣着。
卻在衣面上繡着一枝金葉茶花,似乎說明了此人在萬花飄香這個門派的崇高身分,卻是盛小川見未及此。
“足下已着了我飛花妙手,性命堪憂,十五天之内,如能得良醫救治,尚有活命之機,要不然隻怕性命不保……今年對你們十三飛鷹流年不利,寄語其它,還是乖乖安分守己的好!”說完這幾句話,白衣人再不欲久留,徑自轉身而去。
盛小川連驚帶憤,怒吼一聲,腳下不及前進,便自倒地昏厥,人事不省。
白衣人長衣飄飄,一路潇灑行走,眼看着已來到了朱蕾身前,後者吓了一跳,隻管睜大了眼睛,向對方望着。
方才雙方一番打鬥,朱蕾看得十分清楚,白衣人一身武功誠然了得。
對于武功一門,她可謂一竅不通,隻是與簡昆侖交往以來,卻也每每長了見識,白衣人竟能在舉手之間,制伏了那個黑臉長發漢子,且是神采從容,舉止閑散,神态大非等閑,與簡昆侖頗為神似。
眼前白衣人漸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