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六回 烟波江上使人愁

首頁
    略地點着頭,那一副神态俨然長官之校閱視察部屬,真個派頭十足。

     朱蕾雖是心裡奇怪,但是一顆心盡自惦着簡昆侖,卻也未加深思。

     尚喜奎原來是客棧主人的兒子。

    父親叫尚賓,一副瘦骨嶙峋,彎腰駝背,甚是其貌不揚。

    父子二人對燕先生都極力恭敬,在他二人帶領之下,旋即步向内院。

     燕先生在前,朱蕾在後。

    踏過人聲亂嘈的前面客舍,邁進到頗稱精緻、靜雅的上房别院,一串明燈,點綴長廊,晚風送爽,飄散着陣陣花香。

    更有那陣陣絲竹,姐兒賣唱的婉轉歌喉,聲聲傳送,隐約在耳。

     朱蕾極不喜歡這種情調,南明在金陵之終,便有此一片亡國之音,不旋踵間,這裡也染上了此一派淫昵習俗,國人競相貪歡,追逐聲色,不思謀複故國,明室亡矣! 她由是想到了哥哥永曆皇帝,此刻正不知流亡何處?在哪裡安身?這個突然的意念,使她為之一振,終而取代了先前的兒女情長,心香一瓣,遙寄皇兄,卻是在哪裡才能找着他?與他相會? 燕先生同着尚氏父子踏進梨花遍生的月亮洞門。

    朱蕾剛要跟進,卻打側面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身着華服的白臉胖子,忽地停下了腳步,直認着朱蕾臉上,看個不已。

    動作過于明顯,使得朱蕾亦不禁停步回望過去。

     對方共是三人――一個打着燈籠的夥計,下剩二人,除了直眉豎眼向這邊傻看的那個白臉胖子以外,還有個個頭兒挺高,貌相清癯的瘦老人。

     一胖一瘦兩個人都衣着華麗,氣勢不凡。

     瘦老人目光初及朱蕾的一霎,也似愣了一愣,緊接着即省過念來,用手拉了拉身邊胖子一下,相繼而去。

     沒頭沒腦地被人家這般瞅上一頓,朱蕾自是心裡納悶。

    前行的燕先生因不見她跟來,便自折回。

     “怎麼回事?” “沒什麼……”朱蕾說,“那個人……”想想也就算了。

     燕先生道:“哪個人?” “沒什麼啦?”随即轉過身子。

     一片夜月,照射眼前綠琉璃的瓦面,點點晶晶,颠颠熒熒,透過側面那一片老松樹枝杈所形成的陰影,恰似一天流螢,明滅于深邃的夜空之間。

     趴在窗棂上,怅怅地向外面望着,也不知道在這裡怅惘有多久了。

     今夜,她翻來覆去,在床上總是睡不着,腦子裡亂極了,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

     即使眼前這一步,也叫人愁。

     這個姓燕的他到底又是幹什麼的?自己跟着他總也不是個辦法,又算是怎麼回事? 她不禁思忖着,自己身分既已為這姓燕的識破,也就不必瞞他,明天白天不妨對他明說,自己此行,目的是投奔永曆皇兄,如果他願意護送一程,自是感激不盡,否則亦煩請他指示一條明路,也就不再麻煩他了。

    那是因為她認定這個姓燕的,既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且又外表舉止斯文,應當不是一個惡人。

     人對于有恩于自己的人,總是心存好感,除非這個人已被認定為惡迹昭彰,實在沒有理由懷疑他的居心,對于燕先生這個人,朱蕾毋甯是抱持着好的一面,他的出現,多少與那位笑裡藏刀的七老太爺應是有所不同。

     她甯可再上一次當,也不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個天底下不應該隻有一個簡昆侖,應該還有的是…… 像是剛才看見的那一胖一瘦兩個人,尤其是那個白臉胖子,直眉豎眼地瞪着人家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可得小心防着他們點兒……念頭剛轉到這裡…… 一陣風起,打瓦檐間刷刷地飄落下幾片枯葉。

    便在這一霎,她看見了一件奇怪的事。

     一條人影,長空一煙般地自地上升起,卻似燕子般的輕巧,落在了對面那片閃有點點星光的瓦面上。

     朱蕾心裡一驚,慌不疊把頭收了回來。

    她原本是趴在窗棂子上,卻深怕對方那個夜行人看見,慌不疊關上了窗戶,卻留下一道縫,向外偷看。

     果然那是一個人,好快的身子!皎潔星月之下,這個人真同燕子一般的輕靈,在那片綠琉璃瓦面上倏起倏落,星丸跳擲般,轉瞬間已自前後踏行一周。

     月光之下,依稀可以分辨出對方穿着一襲白色絲質長衣,閃閃而有光澤。

     朱蕾屢經大敵,卻也見識過不少武林中的奇人,諸如簡昆侖以次,各有絕學,也就不以為怪,要不然像眼前對方這等輕巧,宛若鬼影的身法,真能把她吓傻了。

    隻是這個人的身法,确實也忒快了一些,倏乎來去,直看得眼花缭亂。

     朱蕾所居住的一座樓台,位當兩側,樓高二層,無論建築式樣、格局氣勢,都甚是可觀,尤其是四面飛檐,翠翹曲瓊,高插當空,其上碧瓦映月,很有些深宮古刹意境。

     即在朱蕾第二次向外窺伺時,才自覺出對方夜行人顯然已來到了眼前。

    像是飛燕掠空,那麼快捷的驚鴻一瞥,那個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