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脹大了。
他卻是不甘心就此服輸,第二次運施真力,力逼刀身,再一次和對方較上了勁道。
刹那之間,兩個人的身子宛若石頭人般地伫立當場,一動也不動的相持不下。
夜風裡,落葉飄飄。
蓦地,簡昆侖向前跨進一步。
随着他跨進的腳步,右腕力振之處,铮然作響聲中,已自把對方那一口緊附在長劍之上的緬刀掙脫開來。
寶二爺猝然打了個哆嗦,腳下一個踉跄,站步未已,一口濁血已自噴了出來。
簡昆侖原可趁勢出手,将對方斃之劍下。
寶二爺卻也防到了對方會有此一手,随着他退出的腳步,就地一個打滾,巨鷹也似的盤出丈許開外。
“打!”一聲喝斥下,左手翻處,噼啪一聲,已抖開了一面血色的刀衣。
敢情又是一手武林中罕見的絕活兒!
刀衣乍展,一片寒光閃處,卻由其内爆飛出七八口細小窄長的柳葉飛刀。
随着寶二爺手勢揮動,一股腦爆發如蝗,直循着簡昆侖、向思思二人立身之處飛擲而來。
簡昆侖一驚道:“姑娘小心!”
長劍撩處,叮當聲裡,已把迎向自己正面的三口飛刀磕向一旁。
卻不知刀勢怪異――其中之一去而複還,打簡昆侖左肩頭擦過,頓時皮開肉裂,留下了寸許來長的一道口子。
這個突然的警覺,使得簡昆侖為之一驚。
一時反手掄劍,施展逆回力道,将下餘的幾口飛刀,劈落地上。
那一面向思思因不明刀性,左面股胯部位,亦為飛刀所傷,傷勢雖輕,卻甚痛楚。
如此一鬧,王府裡已有驚動。
喝叱聲中,三數道孔明燈光,直向這邊照射過來。
簡昆侖原有返身之意,見此情況更不欲久留,腳下飛點,已騰身丈外。
巧手金蘭向思思輕叱一聲,跟蹤而至。
卻有一條人影,倏地自側方瓦面縱身而落,手上一口魚鱗刀,兜頭蓋頂猛砍直下。
向思思一個快閃,躲開了對方迎頭的刀勢,伺機由側面劈出一掌,施展的正是她拿手的巧手金蘭之式,如蘭纖指一潛複起,噗地一聲,正中對方後腰要穴。
這一掌功力不弱,來人大叫一聲,突地倒落地上,一時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卻不意,一雙銳利雪花長刀,猛地襲身而近,直往向思思兩肋搠來。
燈光閃爍裡,有人叱聲:“射!”
一排箭矢,直射而前。
向思思反手劈箭,卻無能躲過肋間的雙刀,情勢險到了極點。
簡昆侖待去的一霎,目睹及此,低叱一聲,左手拂處,打出了一雙亮銀珠。
他一向極少施展暗器,這一霎旨在救人,出手力道極猛。
那人雖然身手不弱,奈何遞出的一雙長刀招式已老,再想改手已是不及。
啪啪聲響裡,已為一雙銀丸,分别擊中身後骨節要害。
頓時倒地不起。
向思思才能解了一時之危,纖腰力擰,嗖地縱身而起,落身于大殿飛檐一角。
隻是偏偏有人放她不過。
伫立一隅的寶二爺,其時并未遠去。
以他要強生性,決計是放不過二人生離,可是方才與簡昆侖奪取兵刃,力較之下,受了内傷,當場口噴鮮血,雖說是一口濁血,卻也受傷不輕,不得不暫時定住,運功調息。
這一霎,目睹着向思思的樣子,心有不忿,冷哼一聲,舉手打出暗器蒺藜子。
一發三枚,出手即至。
寶二爺心懷險惡,暗器出手,一聲不吭。
向思思可真沒有料到,身子還沒有站定,叭地一聲,即為其中一枚,打中後背右面肩胛。
幸而寶二爺身上有傷,若是憑他昔日功力,隻這枚暗器便能取了她的性命。
向思思負痛一個前撲,另外兩枚暗器,無巧不巧,便在這一霎擦肩而過,啪嚓聲響裡,打碎了兩片殿瓦。
饒是這般,卻也痛得她冷汗淋漓,真仿佛右面胛骨都碎了,全身上下更是連一絲力道也提不起來,一個骨碌,便由房上墜落下來。
“啊”!
總是簡昆侖心有不忍。
一片雲彩般的輕飄,呼帶着簡昆侖偌大身軀,陡地蹿身而至。
正好迎着了向思思落下的身子,一把抓了個結實,叱了聲:“走!”
起落間,已是數丈開外。
夜幕裡,人聲亂嚣。
簡昆侖夾着向思思,以奇快身法,直撲上西面爬滿藤花的院牆。
這一帶已有了部署。
燈光照射裡,撲過來兩名持刀侍衛,舉刀就砍。
簡昆侖自不會把他們看在眼裡,手中月下秋露早已真力聚結,指天劃地裡,勢若飛虹倒卷。
兩個持刀衛士,刀勢方出,簡直連對方是個什麼長相都未及看清,已為簡昆侖怒卷的劍勢劈中,雙雙慘叫一聲,墜落牆頭之下。
有人大聲叱道:“放箭!”
卻在箭矢未發前的一瞬間,簡昆侖挾持着向思思,已騰身而起,就此一路飛縱,倏起倏落,星丸跳擲般,已消逝沉沉夜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