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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飞花江上香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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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平乍起的身勢,微微一頓,緊接着已自飄落一邊。

    一連打了兩個閃,才把身子站住了。

     “姑娘好劍法……” 說時面色慘變,清癯的臉上一霎間浮現出大片汗珠。

     卻也沒有忘記向簡昆侖做最後一瞥。

     也隻是冷漠絕望的一瞥而已,接下來的如潮怒血,卻把一雙褲腳都染紅了。

     風平浪靜,橹聲?G乃。

     遼闊的江面上,大船緩緩前進。

     有人弄着琵琶,歌喉婉轉,如新莺出谷,一曲高歌,唱的是―― 昨夜雨疏風聚, 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 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 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湘簾卷處,時美嬌現身門前。

    一襲淡妝,娉婷玉立,即使她仍然懸着那方面紗,卻不失其清澈神姿,自有懾人心魄之勢。

     簡昆侖閑倚錦繡,不自禁地擡起頭來。

     艙房裡金雕玉砌,繡檻文窗,琳琅滿目,布置得極其華麗。

    兩盞仿唐的六角琉璃宮燈,長曳打轉,迎以朝陽閃閃晶晶,一如佳人的明眸,在啟發着你的靈思妙想……那聲聲琵琶,婉轉嬌喉,不啻早已告訴了你:且把長劍束高閣,今夕隻應風月…… 卻是簡昆侖心血起伏,對于因己而死的崔氏母子,耿耿不能去懷,直到現在,他腦子裡始終為崔平的死而充斥,尤其忘不了對方臨死之前望向自己那種遺憾複無助的一瞥,便自撒手而去…… 可痛心的是,自己竟然也隻能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而已。

     便是這種深刻的自譴,痛裂心肺的内疚啃噬着他,度過了昨晚漫漫長夜。

     那卻也是急不來的,特别是在他目睹過對方飛花堂主時美嬌的罕世身手及深奧劍招之後,内心更不禁興起了這個轉急為緩的念頭,特别是自己此刻泥菩薩過江自身不保,還在對方手上的時候。

     當一把劍架在你的頸項或是比在你的喉嚨上的時候,最糊塗的人和最聰明的人,最自私的人和最無私的人所能想到的,應是非常接近。

    誰也不能忽略一個人生最重要的問題――自己的生存問題…… 簡昆侖正是在這個問題裡,變得蘇醒與開朗。

    是以,這一霎在他目睹着時美嬌的忽然闖入,來到眼前,表情尚稱平靜,并不吃驚。

     “昨夜睡得可好?” 點頭。

     “早飯吃得好?” 點頭。

     “其它呢?” 還是點頭。

     “很好”。

     時美嬌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在一張鋪有百雀絨的舒适靠椅上坐了下來。

     “我希望你對于我們旅途上的這樣接待,多多包涵……這是一條很長的路,我想大概還要走兩天的時間,就可以到了!” 她的一雙大眼睛,閃閃地向他睇視着:“除了你身上的穴道,我們暫時不能為你解開以外,其它的,你盡可要求,隻要我們能力所及,一定為你辦到……我的意思是,盡量希望你旅途愉快,不寂寞!” 簡昆侖擡起眼睛來,向她看了一眼。

     “謝謝你!”說了這三個字,他随即緩緩地閉上眼睛。

    隻是一霎間,他又睜開來。

     “有幾個問題請教姑娘,還請賜告!” 時美嬌點點頭:“請問!” “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這……”時美嬌略似猶豫,即道:“對不起,這第一個問題,恕我不便回答。

    但是你應該想到,萬花飄香是個規模極大的組織,到處都有分壇堂口,我隻能告訴你,我們是去其中之一而已。

    ” 簡昆侖點點頭說:“這也罷了。

    你們既擒住了我,為什麼還留着我?”微微笑了一下,他冷冷地說:“還是想屈辱我之後再置我以死?” “這個問題,卻要等待柳先生來回答你了!”時美嬌眨了一下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我隻是就近奉令行事,聽候他的差遣罷了。

    ” “你是說飄香樓主人,柳蝶衣?” “對……他是叫這個名字!” “那麼,我明白了!”簡昆侖伸展了一下半躺着的長軀,然後坐正了,“我們現在便是去你的飛花堂了!” 時美嬌頗是有些意外地揚動了一下眉毛:“你很聰明,我隻說了一句就近奉命,你立刻就聯想到了這些,看來柳先生對你的重視,并非無因……” 簡昆侖沉默了一下:“有個問題,我一直困擾着,此次我路見不平,解救了朱先生的一時之難,如果說因而與萬花飄香結仇,倒也不悖情理,隻是對待崔平老劍客,他的全家下場如此……” “一點也不奇怪!” 時美嬌仿佛笑吟吟地說:“萬花飄香對付敵人的手段一慣都是如此,我們不輕易結敵,一旦結上了,必然對敵人不會絲毫留情,崔老先生也是一樣……” “不一樣!”簡昆侖說,“你們要找的是我,崔老先生他事先并不知情。

    ” “我們是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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