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顧忌。
當下便代為引見道:“這位是熊七先生,這裡的人,都以七老太爺稱之。
”
七老太爺啊喲一聲,欠身道:“不敢,不敢,這個稱呼在賢兄妹面前,可就不敢當了。
”
雖是隔着一層面紗,朱蕾卻也把這個熊七老太爺瞧得十分清楚。
隻見他全身上下,佩件十足,珠光寶氣,十分炫目。
尤其是十個手指上各戴着一枚不同的寶石戒指,閃閃生輝,特别刺眼,就是豪門巨戶的婦道人家,也不興作如此打扮,他一個老爺兒們,竟敢如此标新立異,實在令人奇怪……
雙方落座之後,七老太爺一雙眸子在朱蕾身上打了個轉,落向簡昆侖。
富态十足的樣子,笑了一笑:“剛才賢兄妹懲罰三個壞蛋,簡小姐的風趣機智,尤其令老朽佩服,簡直是妙極了……哈哈哈……”
朱蕾道:“原來老先生都看見了?”
簡昆侖一笑道:“豈止是看見了?”目光向着七老太爺微微一掃,後者立時有所領悟,便自呵呵笑了起來。
“我知道那一手三腳貓兒,定當瞞不過簡少俠你的法眼,怎麼樣,可不是就被你看見了麼?見笑!見笑!”
說時,熊七太爺又自抱手拱了一拱,十隻戒指,每有異光,看得人眼花缭亂。
朱蕾不明所以,隻把隔有面紗的一雙眼睛,轉向簡昆侖,輕輕喚了聲:“哥哥……”
想是等待着他的有所說明。
這聲親切的稱呼,出自九公主的芳唇,揉合着幾許情意,當真是無限受用。
即使隔着那一襲薄薄面紗,卻無礙于他們的眼睛互接,所謂的心有靈犀,常常在此細微之處,每每傳神受用。
簡昆侖即使武功内涵,已臻上乘,到底年少有情,這一聲哥哥的昵稱,當真喊動了他的心……
“啊……”恍惚裡他才自警覺,卻已臉色绯紅。
“到底是怎麼回事?哥!”
小妮子冰雪聰明,這一聲後來的稱呼,字音拖長,自然而親切,便是真正的兄妹之情,也不過如此。
看在七老太爺眼裡,隻是微笑而已。
簡昆侖警覺到自己的失态,不禁暗暗道了聲慚愧,昨夜、今日,自從發覺了對方的女兒之身後,想不到自己感情裡,竟會有了如此微妙的變化……素日的養性功深,但到切身緊要關頭,竟是這樣不堪一擊,情之一物之微妙,真正匪夷所思,不可捉摸……
他于是把剛才目睹七老太爺以釣竿暗救少年周山的一幕,說了個大概。
朱蕾才明白了。
七老太爺呵呵笑着,打着一口字正腔圓,時下正稱流行的京調,說道:“見笑,見笑……二位初來這裡,對他們還不大清楚,其實說起來,少年人玩笑,喜歡惡作劇,逗逗女孩子開心,倒是有的,倒也沒有什麼大惡,那個叫周山的,素日還有些義氣,他的令尊便是本地官拜總兵的周志浩大人,打傷了他,總是不好,這才略施小技,從中化解,少俠不要怪罪才好……”
這番維護之心,看來倒也不假。
簡昆侖自承疏忽,忙自道了謝。
由不住對于眼前這位熊老太爺,心裡大大存了不解,真正費人思忖了。
早先茶座上,有人閑語,論說這位七老太爺是個巨盜,作案兩湖,行蹤飄忽,這個巨盜的影子,此刻不禁浮上了心頭。
簡昆侖深邃的目光,直視向七老太爺:“老太爺穿着新穎……不知高就哪裡?”
七老太爺笑得兩隻眼眯成了縫:“不瞞二位,在商言商,這便是老朽不揣冒昧,特來拜訪賢兄妹的原因了。
”
說到這裡,拍了拍手道:“你們兩個進來。
”
門外兩個青衣侍者應了一聲,雙雙而前,各把手裡的托盤,舉案齊眉。
七老太爺含笑的眼睛,轉向朱蕾道:“簡小姐看來對于珠寶,應是在行,不才老朽,正是從事珠寶這個行當,手頭上有幾件東西,請小姐過目……來,拿上去給簡小姐鑒賞鑒賞。
”
二侍者應了一聲,各自向前。
簡昆侖早已留下了仔細,二侍者果真存有歹意,膽敢對朱蕾出手,決計在未發之先,先予之重創。
他的注意力,同時亦兼顧了七老太爺。
便是如此,卻也不敢大意,一腔真力,早已提聚小腹,表面上雖是絲毫不着痕迹,一旦發作,可就有石破天驚之勢。
朱蕾笑道:“老先生真是好眼力,怎麼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嗜好?”
妙目微轉,看向簡昆侖,嬌聲笑道:“可以麼?哥哥?”
簡昆侖道:“正要拜看。
”
便自離座上前伸手揭開了盤上的蓋綢,一片霞光,頓時現諸眼前。
盤子裡,珠光寶氣,琳琅滿目,擺滿了各種飾物,明珠美玉,翠玩巧飾,各陳眼底。
看來質真貨實,俱非尋常物。
朱蕾呀了一聲,自位子上雀躍站起。
第一件事,便是舉手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