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傷,一時形容憔悴,忍不住哼了一聲。
“你……怎麼了?”二先生立時皺起了眉毛,“痛……麼?”
李七郎緊緊地咬着牙齒:“我為那個宮胖子,點傷了兩側,傷了真氣……傷勢不輕……”
二先生唔了一聲,忽然為之一驚,随即解開了他的内衣,果然看見兩側肋下氣海穴上,各自現有一團烏黑顔色。
這個突然的發現,頓時使他大吃了一驚:“這……”
“你不必……害怕……”李七郎慘笑着說,“傷勢雖重,一時倒也無妨……而且……
如果你肯救我,我便死不了……”
二先生迷惘的眼睛,直直地向他瞅着……
“我……怎麼救你?你說……”
“你果然是個好人!”李七郎一隻手撐着身子,吃力地苦笑道,“我隻問你……你可曾精通六陰真氣麼?”
二先生眉毛一揚,頓時點頭道:“會……我會……”
“那樣就好!”李七郎臉上顯現出一絲微笑說,“隻有這種六陰真氣能救我的命……
我原以為當今天下,擅施這門真氣的隻有柳先生一人……想不到你……也會……”
說到這裡,像是忽然悟及,苦笑道:“我怎麼忘了……你與柳先生……你們原來是同胞手足的兄弟……這就怪不得了……”
二先生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番怒容,圓瞪着兩隻眼嘿嘿連聲冷笑不已。
多年以來,即使是在他被認為精神失常時刻,柳蝶衣或是柳先生這三個字的稱呼,在每一觸及的瞬間,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鋼針,深深插進他的心裡,從而使他感覺着一種莫名的痛苦……
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作祟,令人萬難想象,曾似手足之親兄弟,何以竟會衍生出如此不可化解的仇恨!
李七郎頓時警覺到自己說錯了話。
好在二先生早已習慣了這般仇恨的發洩――像是往常一樣,每當他清醒時刻,想起曾是胞兄柳蝶衣的這三個字時,他總是低頭不語,那一霎所能聽見的,也隻是沉重的呼吸以及喀喀的錯齒之聲。
就像是眼前這般模樣……
喀喀的咬牙切齒聲,襯托着他微微顫抖的身子,顯示着他對柳蝶衣的極度恨惡。
這般形樣表情,看來極是可怖,簡直較諸怒發沖冠,截指毒罵的火爆場面尤其更有甚之。
一個人恨一個人,到如此程度,簡直不可思議,更遑論雙方的曾為手足之情了。
李七郎冷眼旁觀,頓時覺察到自己說錯了話,也自體會到他們兄弟之間,竟然有如此不可化解的仇恨,卻是以前無論如何所沒有料想到的。
他同時知道二先生這個人神經兮兮,病發無時,一句話很可能便使他狂性大發,若是以此而遷怒自己,性命休矣。
所幸,眼前二先生尚不曾理智盡失,隻是獨自咬牙切齒發洩了好一陣子才漸漸平息。
李七郎注意到他那一張消瘦的臉,由先時的一片慘白,漸漸着了些血色,才自意識到對方的一腔怒氣,總算消失。
“記住!”二先生呆滞的眼睛盯着他,“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再提他的名字……我要忘了他……”仰首向天,長長地吐着氣,他讷讷說,“我要忘了他……忘了他……”
李七郎一句話也不說,在旁邊看着他,總是氣微力弱,強支不住,便自倚着身後大石,慢慢倒下,嘴裡發出了呻吟之聲。
二先生原是深具同情之心,眼見李七郎如此光景,頓時大生憐惜。
“好吧……六陰真氣……六陰真氣……”一連說了兩聲六陰真氣,卻是不知向對方如何施展,隻是愣愣地向李七郎翻着白眼兒。
李七郎這時果真十分微弱,甚至說話都已困難,聆聽之下,向着二先生點了一下頭,勉強說道:“我為宮……胖子的乾元真力……傷了兩臂,隻有六陰真氣才能……”
二先生頓時領會道:“我知道了……先把你身上的氣脈打通再說!”
李七郎含笑說:“對了!”
二先生既有如此功力,豈會混沌如此?怪在他神智晦明無定,時清時濁,才給人以語無倫次無可理喻之感。
這一霎顯然是清醒時刻,出言一點即透。
當下,二先生寬衣解帶,盤膝坐好,随即不再說話。
李七郎盡管氣勢微弱,一雙眸子卻是瞬也不瞬直向對方注視,審視着他的每一行動。
當時即見二先生閉目調息不語,須臾即似有一股氣機運行其體,上下充斥,不旋踵間,他的小腹即似有所異動,大大膨脹了起來,足足有磨盤那般大小,其時二先生臉上已現出了涔涔汗漬。
李七郎暗驚着眼前二先生,竟然有如此深湛功力,真個又驚又喜。
當下不待招呼,遂自把雙手緩緩伸出,卻是指尖朝上,現出了一雙掌心。
二先生眨動了一下眼睛,即自把一雙手掌緩迎了上去――四隻手掌一經交接,頓時緊緊吸在了一塊,再也分不開來。
這種氣機的灌輸,最是曠時耗神。
往下的多半個時辰,雙方俱無一言,屏息專注,一力授受。
大凡練功之人,對于本身所練真氣最是看重,輕易不肯授人。
普通情況下,即以些微授人,亦能使受者蒙益不淺,像眼前二先生這般大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