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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血溅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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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要比一敵三來得困難,所以一上來我就扮孬裝熊,叫你們把我看成個懦夫,當做個徒有虛名的窩囊廢,再加上金鈴對我的責罵,加上各位原本嚣張狂妄的習性,你們就會越發不将我放在眼中,你們認定了‘八幡會’的招牌唬人,吃定了我何某人鬥不過你們,因而,各位順理成章的分開了手押走了金鈴,你們打譜以列位三人之力,足可擺平我何敢,我也正企盼你們這麼想,不管到頭來孰勝孰負,好歹我已占了便宜,從五個對手減少到三個,我的希望增大,相對的,各位的成功就減少了。

    ” 那人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脖頸上青筋浮凸,表面上卻仍然相當鎮定: “何敢,這隻是你的如意算盤而已,眼前還有我頂着,鹿死誰手,尚在未定之天!” 嘿嘿一笑,何敢道: “閣下那幾下子我已見識過了,說真的,很不賴,但卻不至強過我,這位大哥,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你我自己能吃幾碗飯,大概彼此心中都有數吧?” 銅钹在胸前旋了一圈,原本修剪得十分整齊的短髭仿佛就在這一陣子突然生長得參差雜亂了,窄臉朋友的面孔看上去有些泛灰: “就算你赢得了我,何敢,‘八幡會’也斷斷饒不過你,他們會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将你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何敢聳聳肩,乏味的道: “都是些老恐吓詞兒了,其實廢話一籮筐;人要挺到一死,橫豎隻是一死,人死之後,待怎麼折騰全不關緊要,死人還會計較什麼呢?” 不等對方答話,他又“呸”的朝地下吐了口唾沫,語聲突然轉為暴烈: “不過,要我死也不容易,至少你們‘八幡會’要賠上大批人命給老子墊底!什麼東西?完全依恃人多勢衆,以大吃小,可笑猶在那裡沾沾自喜,不可一世,江湖上的顔面,武林人的傳統,全叫你們‘八幡會’這幹無恥禽獸給丢光敗盡了!” 那位仁兄氣得嘴唇透紫,雙目如火,忍不住怒吼: “該死的何敢,你竟敢如此辱罵我‘八幡會’?!” 何敢大笑: “何敢何敢,何所不敢,有何不敢?我就罵你們‘八幡會’的祖宗!” “宗”字的餘韻尚在何敢的舌尖上跳躍,“響尾鞭”已筆直如戟般彈插向對方的胸口,那人雙钹上下橫截的一刹,鞭似匹練回繞,又快如閃電的卷纏至脖頸。

     窄臉的朋友一個斤鬥斜翻,當這個斤牛的的翻騰過程方才展現,他又蓦地一個反方向倒仰回來,钹光飛映若穿舞的流燈,又似盤旋的落月,鋒刃割裂空氣,更發出如泣的銳嘯,威勢異常犀利! 于是,長鞭就幻成了一條神奇的赤龍,一條通靈的怪蛇,在連串密不可分的“嗖”“嗖”揮響裡倏揚倏射,矯騰怒昂;鞭頭和鞭身随時做着不可預知的舒卷,演變着難以思議的形式。

    钹光霍霍,鞭風縱橫,雙方一時竟陷入膠着狀态! 何敢不知道這蓄着短髭的窄臉人物是誰,也不清楚他在“八幡會”“黑煞幡”中的地位如何,但料想不是無名小卒,而眼下一旦拼起命來竟也這般兇悍狠辣,更顯見是個有斤兩的角色! 這一纏鬥,瞬息間已逾二十招,二十招的過程雖然極快,但對何敢而言,卻已覺得十分漫長了――他還有比眼前擠命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辦! 雙钹分揚,一斷胸膛,一劈下腹,正對着何敢緻命的部位削到,何敢卻已不按常理加以躲閃,他觑觑準钹刃的切入角度,兩手倏握長鞭頭尾,在鞭身緊繃筆直的一刹迎拒雙钹,長鞭滑韌且富有彈性,與钹鋒裡初始接觸,業已帶着反震的力量将何敢挫出半步――雙钹便在此時切空,窄臉朋友的身形也因勢頭前傾,剛好同何敢擦身而過! 何敢要的就是這個時機,這個眨眼即逝、擦身而過的時機,他的右手在鞭柄銅底蓋的羅紋圖上輕旋猛翻,隻見藍汪汪的一溜寒電俨然伸縮,那位窄臉朋友已突的尖嚎出聲,整個人打着旋轉飛跌出去,而每一次旋轉,就随着轉勢蓬賤出大片的血雨,那血雨缤紛四濺,不但是凄怖,更顯示出這一場拚搏業已結束。

     何敢手上是一柄半尺長的短劍,尖銳雙刃,鋒利無比,短劍的鋒面兩側各有兩道深凹的血槽,劍身閃泛着海水般的湛藍光芒,明澈森寒;短劍剛沾過血,可是鋒刃上卻連一絲血痕都不染。

     短劍有個名字,叫“龍舌”。

     輕輕将“龍舌”還歸入長鞭那半截銅柄之内,何敢連多看那窄臉仁兄一眼都沒有,他用不着再去端詳,因為他十分清楚方才那一段的結果,往往,經過數十年悠悠辰光才成長的大活人,隻須這偶爾一戮,便白白糟蹋那多年的光陰了。

     坐騎還在附近徘徊,何敢趕緊上馬奔向來路,他得抄近道追上金鈴,拿人錢财,與人消災不是?可不能壞了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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