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的道:
“那麼,減兩手兩如何?”
何敢唇角的疤痕扭動,目光如火:
“萬人傑,你準備出手吧――”
大叫一聲,萬人傑吼道:
“何敢,你少他娘沖着我使橫賣狠,我萬某人可是被唬大的?你、你說,你到底要出個什麼價錢?”
何敢伸出一隻巴掌:
“五百兩。
”
這一回,輪到萬人傑像是被人猛踢了一腳似的跳将起來:
“五百兩?何敢,你簡直是在侮辱于我,我姓萬的走南闖北,出生入死,是個響當當的角色,這一上線開扒,卻隻扒得區區五百兩?你,你他娘真把我‘妖花子’萬人傑看扁了?!”
何敢泰山不動的道:
“就算五錢銀,也是我何某人的血汗所得,憑空給你挖去,你還有什麼好委屈的?萬花子,不出力不勞心的便宜事,你猶嫌多嫌少?”
萬人傑粗暴的道:
“姓萬的從來沒接受過這等價碼,何敢,五百兩賤爛銀子,你就自家留着買藥吃吧!”
何敢淡淡的道:
“全心領受――五百銀子還能買到幾支上好人參哩!”
青竹棒虛空揮了一下,萬人傑威脅着道:
“好,我這就走,姓何的,你等着瞧,我這一走之後,你馬上知道厲害,你們将會發現步步荊棘,處處艱險,不獨是‘八幡會’追兵湧集,道上希望邀功領賞的朋友也必紛至沓來,合狙并襲!何敢,到了那時,我看你還能保着這姓金的女人走出多遠!”
沉默了好一陣的金鈴,這時幽冷的開了口:
“何敢,初時我們一起動手殺了這老匹夫,就不會在白耗功夫之後還留下同樣的麻煩;人間世上有許多情況的發生便注定了永遠不變的結果,姓萬的先是要挾,繼則訛詐,在目的不遂後跟着就揚言報複,這乃是典型的刁徒嘴臉,下流手段,對付這種人,隻有一個最有效的方法――滅口!”
萬人傑怪笑道:
“好個心狠手辣的婆娘,你當我是泥巴做的,一捏便碎?來呀,我他娘人就站在這裡,你倒是過來滅我的口試試!”
何敢表情殘酷,深深吸了口氣:
“萬人傑,我本來念在素識份上,不想流血搏命,彼此也留個将來再見的餘地,可恨你先是起念貪婪,後則用心惡毒,任我百般遷就退讓,你愣是不肯包涵,如今更竟打算通風報信,洩我行迹,好使那一幹強價大敵圍殺于我:萬人傑,你既然如此組情絕義,勢必置我于死地,也就怪不得我先發制人了!”
萬人傑覺得背脊有些泛冷,兩手手心也在冒汗,他卻仍在硬着嘴道:
“沒有三分三,還敢上梁山?何敢,你無須一再以動手相脅,我姓萬的是幹什麼吃的?打打殺殺的把戲吓得住我?”
一側,金鈴尖聲道:
“我們動作要快,何敢,務求将他一舉擊殺!”
何敢的“地獄門”起手式又展現出來,他陰沉的道:
“放心,姓萬的撐不了多久!”
萬人傑突然有種唇幹舌燥的感覺,喉管裡像被掖進一把沙,連腔調都變嘶啞了:
“何敢――你是真要幹?”
何敢冷然道:
“這還有假的?”
萬人傑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起了若幹回憶,就仿佛許多張活動的圖片在迅速掠現――他想到三年以前,在一個荒湖邊親眼目睹何敢以一己之力誅殺湖舟幫十一名舵主的往事;他又想到有一次經過路州道,在曠野間巧遇何敵獨鬥虎崗七雄的情形;最近的一遭是在年半左右吧,何敢一個人搏擊“金剛堂”的雙掌門黑白兩金剛……那真是一場複一場的決戰,是力的拚鬥、技的較量,是膽識、心智、韌性所融彙的競賽,而用猩赤的鮮血、橫飛肢體,冰寒的鋒刃來顯示其過程,以生命的存續判定其結果,除了這些親自看過的,更逞論那極多的殘酷傳說了!好像九命無常真有九條命,九命無常真是催魂的無常君,以他的“地獄門”,以他難以抗衡、疾若閃電的“響尾鞭”!
用力搖搖頭,萬人傑似乎也在用力搖掉盤踞腦海中的好些個魔鬼般的回憶,他伸手抹了把臉――亦順便抹掉額門上的冷汗:
“何敢,這價碼……不能再升一點了?”
何敢平闆的道:
“一分錢也不能升。
”
金鈴急叫:
“殺掉他,何敢,殺掉他!”
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