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之後,那滿面紅光的大塊頭突然仰天狂笑起來,倒是好大的嗓門:
“力向雙啊力向雙,你他娘在頭年活活打死了我的老婆,今天我就要向你讨還公道,我不但要你老婆的命,猶要叫你戴一頂終生摘不掉的綠帽子!”
金鈴豎着一雙耳朵傾聽,卻有些不解的問:
“這家夥在叱呼什麼?好像提到一個人的名字……”
何敢的表情業已有了變化,從原先的毫無興緻轉為帶幾分有趣,他低笑着不住搖頭:
“天地是何其大,又是何其狹隘啊!世事是多麼無常卻又有多少早經注定;他娘的,人活着,真不知何時何處就會遇上些奇事!”
金鈴疑惑的望着何敢,怔怔的道:
“你怎麼啦!何敢,說起話來竟有些瘋瘋癫癫?”
何敢咧着嘴道:
“這樁事以後得空再告訴你,金鈴姑娘,好叫你知道,我已經改變主意啦!”
金鈴睜大雙眼:
“改變什麼主意了?”
一搓手,何敢道:
“這樁閑事,咱們要管!”
“噗哧”笑了出來,金鈴道:
“隻要我一伸手,你不管怕也不行。
”
山腳下,那大塊頭約莫擔心夜長夢多,動作快得很,他扯開嗓音大吼:
“小九,歪嘴子,你們兩個分别到前後兩頭給我把住風,我就在這裡幕天席地消遣了這娘們再說,我完了事,你們再跟着上!”
那兩位嬉皮笑臉的回應着,分開兩邊放風去了,大塊頭又狂笑起來,一邊迫不及待的替自己寬衣解帶,同時朝在地下的婦人走近。
金鈴幹嘔了一聲,又驚又怒的道:
“這不要臉的混帳,他,他竟打譜要強暴人家!”
何敢颔首道:
“沒什麼好奇怪的,剛才一上來這家夥就先表明他的心意啦,娘的,居心卻是歹毒,還想輪着上哩!”
金鈴啤了一聲,蓦地長身而起,身形連打了幾個踉跄,卻去勢極快的奔向山腳之下。
何敢操了揉面頰,也沿着幹溝的另一邊匆匆抄了過去。
碎石土塊的滾落,随着金鈴的勢于一起到達,正待行其好事的大塊頭反應相當機靈,他猛的回頭探視,同時已向一邊移開三步。
金鈴大概是餓久了身子虛,隻這一陣奔掠居然令她氣喘籲籲,額角透汗,一張面龐也泛了青白;她撫着急速跳動的心髒,呼吸急迫的叱叫:
“你,你這個下流的東西,還不給我姑娘滾到一邊?”
大塊頭先是頗為意外的愣了一下,随即又磔磔怪笑起來:
“好一個蔥白水淨的花姑娘,你這是幹啥?想打抱木平,攔下你家曲大爺的好事,抑或怕你家曲大爺玩一個不過瘾,自願投懷送抱來了?”
金鈴憤怒的跺着腳,伸手遙點着對方鼻尖:
“滿口污穢的無恥匹夫,光天化日之下,竟圖施暴于一個軟弱婦女,你還要不要股,算不算人?真正禽獸不如!”
大塊頭不以為然的嘿嘿笑着,這一接近,金鈴才發覺對方不但滿面紅光油亮,而且橫肉累累,暴眼塌鼻,一副兇像;她又咬着牙厲聲斥罵:
“枉你披着一身人皮,行為卻不似個人;有仇有怨理該明着攤開明着解決,豈能像你這樣暗箭傷人?你要是還有半分人味,就不會起這種卑鄙心思……”
大塊頭猛的暴喝如雷,掀唇露齒,兩眼紅光如血,模樣活似一頭噬人的狗熊:
“住你娘的嘴!他娘的皮,你這雌貨算什麼玩意,敢半截腰裡冒出來教訓老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子要不好生收拾你,還叫你以為曲大爺的事體容易壞得――歪嘴子、小九,你們給我過來,且先把這個賤人剝了再說!”
早就聞聲靠近的那二位一聲轟喏,雙雙奔回,叫小九的這個生得津頭鼠目,形容猥瑣;另一個可不是嘴巴有點歪斜?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已将地下的鬼頭刀拾回手上,現在正亮晃晃的對着金鈴在比劃呢。
大塊頭粗烈的道:
“不知打哪裡鑽出來這麼一個臭娘們,居然有膽上線開扒,踹我的事,這踐人不管是何來路,都留不得,你們把她放倒後随意處置,但記住一定要滅口!”
嘴不關風的那歪嘴子樂呵呵的道:
“放心,曲爺,包管她跑不了!”
小九也色迷迷的道:
“多謝曲爺賞賜。
”
金鈴冷冷的道:
“先别往好處想,世間不如人意的事情可多着呢!”
大塊頭惡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