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坐着一個面色煞白,美目噙淚,面容嬌美,身材窈窕,秀發如雲,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
沒有雨衣,亦無鬥簽。
她的整個人。
己變成了一隻落湯雞,冰涼的雨潛潛自她的發間額際聚流成河。
無聲無息的流遍她的全身每個毛孔,就象沖洗着她心中滴血的創傷,生離死别的痛苦與悲哀!
她懷中緊緊的抱着一床厚厚的錦被。
被卷成筒,顯得是那樣的緊張與小心,錦被中裹着一個弱小的嬰幾。
生怕一不小心,嬰兒就會無翼飛出,抱在手中的希望與生命就會破碎。
她盡量的前傾,以身擋雨,不讓風雨侵蝕懷中的嬰兒。
雙目中卻是淚如泉湧。
淚滴在雨中,模糊了雙眼。
可她的心卻在滴血。
血滴在心頭,浸沒着痛苦與仇恨,悲哀與凄慘。
她赫然是舍棄丈夫,帶着剛出生的兒子逃命的“雲裡仙子”司徒飛燕!
司徒飛燕早已料到自己背叛飛天盟嫁仇遺世會有這悲慘的一天,隻是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與突然。
來得如此的不是時候!早不到遲不至,偏偏在自己分娩之夜,飛天六使與“惡中三惡”同時現身尋仇雪恨。
害得冢破人亡,自己咬牙飲恨帶着兒子冒雨逃亡。
她自從飛上馬背那一刻起,就己猜到重傷的丈夭必死無疑。
心中十分明白,放眼當今武林,絕沒有任何一人能在重創飛天盟的六大使者之後,帶傷力敵江湖三個武功奇高,生性兇殘的“惡中三惡”,否則三惡己不會作惡至今仍未遭報應。
想起丈夫與義仆之死,司徒飛燕仿佛聽到了丈夫那臨死前撕心裂肺的慘呼,和看到了丈夫渾身浴血,慘不忍睹的情景。
心如刀絞又似油煎,恨不能拼着一死,與“惡中三惡”拼個魚死網破,陪同丈夫共赴黃泉。
死并不可怕,為了情,為了愛,在天願作比翼烏,在地結成邊理枝,陰遭地府做鴛鴦,照樣死有所值,含笑九泉。
可是此時此刻,司徒飛燕卻連死的選擇都不可能。
因為她懷中還抱着一 個 剛 出 世的嬰兒,還有愛情的結晶與丈夭的希望,自己的生命。
眼前唯一的希望就是逃亡,逃出飛天盟的天羅地網,逃出“惡中三惡”的魔掌鬼爪,逃到天涯海角――一個人永遠也不找不到的地方撫養兒子,使他長大成人,雪 這 一 段 血海深仇!
司徒飛燕心中已隐隐感覺到,“惡中三惡”與飛天盟六大使者同時現身尋仇,一定有人在暗中玩弄陰謀,否則九人絕不可能走在一起。
世間沒有如此巧的巧合,飛天六使受命于飛天盟主。
“惡中三惡”乃 是 江湖上我行我素,作惡不斷,不受任何人指使的魔頭。
又豈會與一向看不起自己的飛天盟中人走在一起。
盡管雙方都有找自己夫婦報仇的理由。
“惡中三惡”雖然武功奇高,但人單勢薄,絕不可能知道自己夫婦二人隐居在烏拉河日。
司徒飛燕咬牙飲恨,抱着兒子穩坐于馬背上,強忍心頭滴血的痛,煎魂的悲,思索着突然發生的一幕刻骨銘心的仇與恨,隐隐覺得背後有一個可怕的人在暗中操縱着這一切,置自己夫婦于死地。
心中痛呼一聲:
“我絕不能倒下,為了丈夫,為了兒子,為了仇與恨。
我必須活下去,活下去。
”
有意識的咬了咬鐵青的嘴唇,任馬無休無止的疾馳,思緒飛轉。
心中暗忖:
“‘惡中三惡’與飛天盟的人絕不會放過我母子,我得想方設法避開他們的追殺,躲到―處無人找得到的地方。
”
“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無論落入飛天盟亦或是惡中三惡的手中,都難逃一死,一段血海深仇,将從此沉沒。
”
司徒飛燕乃是大風大浪中闖過來的巾帼,雖是在極度悲痛心傷之際,仍能保持着―種超乎常人的冷靜與沉着。
意念至此,雙目中閃過一抹利刀般鋒利與仇恨的寒芒,倏的伸手緊勒缰繩,駿馬“唏律律”一聲嘶鳴,刹住飛馳的鐵蹄。
遊目四顧,赫然見自己己馳到山高林密的崇山峻嶺之中,古道如蛇婉蜒,兩端消失在茫茫雨霧之中,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除此之外,别無他路可走。
司徒飛燕己看清眼前的地勢,不禁嬌軀暴震,花容倏變,暗呼:
“不好,我已走上絕路,如是前後遭截,将死無葬身之地。
”
意念至此,突然聽到一個尖銳刺耳的尖笑聲從背後傳來:
“桀桀,司徒妹子不走了,是不是在此等我那個剝皮抽筋的三弟。
”
““飲血食髓”司徒飛燕甫聞刺耳的聲音傳人耳内,不禁花容頓夫,嬌軀顫栗,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差點驚呼出口:
“三惡追來了,世哥已兇多吉少,我母子二人也是生死難保……”
意念至此,悲上心頭,淚如泉湧。
司徒飛燕再也不敢想下去,右手一揚,急提一氣,啪的一掌擊在馬股上,駿馬負痛,啼律律一聲嘶鳴,放開四蹄,箭一般的直朝茫茫雨霧中沖去。
“飲血食髓”身形尚在十丈開外,蓦聞駿馬嘶鳴,己見司徒飛燕縱馬疾馳而去,厲喝一聲:
“臭婊子哪裡走。
”
猛提全身功力,将輕功施展到極限,獵獵一陣衣袂破風暴響,掠身疾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