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
小天兒暗驚,有些失望道:
“小和尚,你不能讨老婆,豈不可可憐,一個男人連老婆都沒有,死後連兒子都沒有一個,變成絕種啦。
”
智善神色倏變,大怒道:
“小魔頭,少逞口舌之利,我師父說你父母英雄一世,沒料到死後卻留下你這種魔種,要好好關上你十年八年,直到你徹底悔悟,方放你出來。
”
“啊……”小天兒有如聞平地焦雷,神色倏變驚呼脫曰:
“喂,臭和尚,你們講不講理?老子又沒搶你老媽,幹嘛要關我十年?”
智善冷笑道:
“除魔衛道,乃我少林份内之事,你小魔頭年紀雖小,卻認賊作父,不思報仇,依我恨不得殺了你,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
話一出口,把小盒自窗外扔入,狠狠的抛下一句話:
“晚膳,要吃就吃,不吃就餓死得啦,免得本大師天天侍候你。
”
話音甫落,憤憤的轉身而去,不一會就消失無蹤。
窗外有星無月,濃濃的夜色,就如一座死寂的地獄,無聲無息的籠罩着大地。
黑暗,黑得可怕與陰森,給人一種恐慌與死亡感。
小天兒連日經過數變,一顆邪惡無知的心頓如墜入了茫無邊際,死亡一般可怕的黑暗之中。
看不見光明與希望,聽不到人言獸語。
淚,不知不覺的湧出了眼簾。
小天兒第一次嘗到了人生的痛與無奈,失望與悲哀。
木然的拾起地上的食盒,打開,觸摸到一團軟軟的東西,肚中饑餓之有,胡亂的往口中塞。
小天兒甚至辨不出自己吃的是什麼東西,什麼味道。
連日來發生的一幕幕潮水般的浮現在腦海,令他痛苦的心罩上了一層層迷霧與疑雲,看不到半點希望與亮光。
心底一片奇黑,暗得陰森與恐怖,有如一座死寂的地獄。
黑暗之中,小天兒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爬到了榻上,噙淚默默的躺着,往事如煙,在腦海卻清晰無比,令人不堪回首……
在偏僻的小鎮上……與三惡生活在一起,殺雞破狗,跟着三人練功……也或在先奸後殺一絲不挂的身上撫摸揉捏……
罪惡的童年,罪惡的往事,有如毒蛇般的噬食着他幼小的心靈,卻分不清到底罪在何處,惡在何方?
三惡慘死、狗肉和尚的捉拿,蒙面老者傳藝,美麗善良的可兒,林中那無知的一幕……有如浮光掠影:閃現在小天兒無光的心間,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耳畔卻回蕩着可兒那清脆悅耳的話語,“三惡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父親是八年前名動天下的仇遺世與‘雲裡飛仙’……”
漆黑的心間無聲的呐喊,“到底是為什麼?誰的話是真的?”
夜靜無語,室内一團漆黑與死寂。
唯有窗外一縷寒冷的風呼嘯百過,有如一縷無助的孤魂在夜空中哭泣。
小天兒胡思亂想,腦海一片昏暗,一團亂麻,理不清,弄不明。
可一想起自己要被關十年,淚就不知不覺的湧出了眼簾。
十年!漫長而可怕的十年,黑暗陰森的小室,有如大牢與地獄,心中有如一處發瘋的感覺。
恨不能沖出去把老和尚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饒……怒泛雙目,恨湧心間。
小天兒再也睡不住,咬牙坐起,默憶着“飲血食髓”所傳的内功心法:
“以血化氣,氣沉如海,回歸丹田,充益七經八脈,四肢百駭……”雙目微閉,五心朝元,漸漸進入了忘我這境。
黑夜過去天己明,冰寒的亮光從窗外直射而人。
小天兒從物我兩忘之境回過神來,睜開雙目,赫然見室中多了一個馬桶,榻上添了一些衣物,不禁為之一怔,驚得瞪大了雙眼。
良久方悟,暗忖:
“不好,少林和尚果然準備關我十年,我得設法溜走,不然被關在這要命的屋裡,不死才怪。
”
意念至此,遊目四顧,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鐵門鐵窗,鐵牆,竟看不到橫梁與屋脊,頂上平滑之極,浸着不少水紋,就如置身在一個山洞中一般。
又豈有能力破壁而出。
小天兒看清所處之處,心中的唯一希望破滅,人如虛脫一般,怒吼一聲,“臭和尚!”再也支持不住,倒在榻上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中,小天兒突然聽到一個清朗的佛号聲傳人耳内,心中一驚,夢斷人醒,睜開雙眼,赫然見窗上放着一個食盒,無欲禅師那熟悉的身影正逐漸消失在陽光下。
怒喝一聲:
“老和尚,不要走,快開放了我。
”
自榻上一彈而起,掠到窗前,無欲禅師己消失無蹤,唯有一個沉重的佛号聲順風傳人耳内: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就安心在室中反省吧,老衲自會遣人照顧你的生活。
”
小天兒直氣得連淚水都滾了出來,卻無可奈何,默默的拿着食盒,虛脫似的回到榻邊,失望的打開,裡面隻有兩個拳頭大的饅頭,無菜亦無油,痛苦的淚夾看屈辱與憤恨籁籁滑落,漸漸模糊了雙眼……
※ ※ ※ ※ ※ ※ ※ ※ ※ ※
飛雪己逝,又見飛雪,清寒依舊歲月已逝。
小天兒有如死囚一般被關在那間陰暗的室内,也不知過了多人。
隻知窗外的樹葉少了,葉又發,葉發了,葉又落,周而複始的自然生長規律。
自己穿的衣服己由小變大,慢慢變得與大人穿的衣服一樣。
每天送飯的智善都是按時而至,風雨不斷。
小天兒隻覺自己在漫長的日子中人長高了不少,内功亦精進了幾分,心中的疑團越來越變得沉重,有如座大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又是鋒利如針在錐紮着靈魂與神智。
苦埋心底,恨長胸中。
連呼吸都幾欲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