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場中顯得出奇的甯靜。
死一般的靜寂中彌漫着濃濃的血腥。
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唯有潇潇秋雨沙沙的哭泣。
良久,司徒飛燕痛苦的睜開淚眼,赫然見仇遺世以刀支地,強穩身形,嘴角鮮血潛然湧出,胸前傷口觸目心驚。
再也顧不得風雨與生死,用錦被裹着嬰兒,抱在懷中,位呼一聲,“世哥!”飛身掠到他身旁,倏指疾點他創口四周的要穴。
“燕妹,快走!不要管我,叫孩子長大後為我報仇。
”仇 遺 世深吸一氣,強提真氣護身,咬牙忍痛,慘然的注視着司徒飛燕道:
“如晚了,就來不及了。
”
“走,姓仇的,你們今日還走得了嗎?”仇遺世話音甫落,丈外的“惡中三惡”猛醒,“飲血食髓”裂齒陰笑道:
“三年前你在大漠中欠下老子們的一筆債,現在該還了,否則你死了,我們去找誰讨。
”
司徒飛燕大驚,花容倏變,嬌軀暴顫,心中十分明白,“惡中三惡”兇殘成性,生性毒辣,行事全不顧江湖規矩,三人如是此時落井下石,後果真不堪設想,一時不禁心震神駭,欲言無語。
“燕妹,快走!為我留下一柱香火。
”仇遺世急喝一聲,不待司徒習燕回答,陡提全身功力,揮刀反撲向“惡中三惡”。
司徒飛燕心如刀絞,肺似針穿,知道眼前形勢危急,如再不走,将是家破人亡,血海深仇都無人報。
強忍心中的凄苦與悲痛,驚問道:
“世哥,你為兒子留下名字吧。
”
“恨天!”仇遺世頭也不回的道:
“天道不公,蒼天無眼。
你帶着兒子快走,越遠越好!”
說話聲中,身形一旋,揮刀直劈向“飲血食髓”的頸部。
司徒飛燕二話不說,咬 牙 噙淚、抱着兒子飛上馬背,揮手成刀,嚓嚓斬斷車轅,雙腿一夾,駿馬嘶律律一聲嘶鳴,鐵蹄飛揚,疾馳而去。
“飲血食髓”乍見仇遺世如瘋似狂的撲向自己,不禁心中大驚,旋見司徒飛燕縱馬疾馳而去,疾喝一聲:
“你們快追,姓仇的已是強彎之未,由我應付。
”
說話聲中,身形疾閃己出,雙手十指箕張,反攻向其左肋。
“先奸後殺”與”剝皮抽筋”猛醒,齊應一聲,“是。
”身形疾掠而起。
仇遺世受傷極重,身法不靈,乍見人影一閃,招式己落空。
己覺“先奸後殺”與”剝皮抽筋”掠身而起,心中大驚。
疾喝一聲,“找死!”拼盡最後一分内氣,身形翻彈而出,右 臂 一 抖,一 式“冤冤相報”旋斬而出,分斬向二人的腰際。
“先奸後殺”與”剝皮抽筋”料不到仇遺世居然不顧生死相阻,甫聞喝聲;己覺淩厲無匹的刀風觸體,心中大駭,疾提一氣,身形暴射而出。
嚓!嚓!“啊……”“啊……”蓬!蓬!…
蓦的兩聲慘呼響起,”先奸後殺”與”剝皮抽筋”雖逃過了一刀兩段之厄,卻己各斷一腿,鮮血橫湧,慘呼一聲,呼的栽倒在地。
與此同時,“飲血食髓”己五指插了仇遺世的背心,掏出了一顆鮮血淋淋,顫抖不己的人心,抱着就啃。
可惜一代奇俠“報應不爽”連冷哼都沒有哼一聲,競被活活的偷心而死,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鮮血自背心上碗大的窟窿裡汩汩湧出。
一旁負傷觀戰的飛天使者見了“飲血食髓”生吃人心的恐怖神态,不禁神色倏變,渾身暴顫,互望一眼,身形疾彈而起,直朝司徒飛燕縱馬掠去的方向追去。
“先奸後殺”與“剝皮抽筋”掉在地上,創口處血流如注,撕心裂肺般的巨痛閃電般的傳遍全身,咬牙呻吟道:
“大哥,救我們。
”
“這個自然。
”“飲血食髓”裂龀一笑,左手五指倏閃,閃電般的點了二人斷腿四周的要穴,止住鮮血外流以道:
“二妹,三弟,堅強點,我們快追臭婊子,否則,如落到了飛天盟手中,我們要找她母子報仇就無望了。
”
話一出口,身形疾彈而起。
“先奸後殺”與”剝皮抽筋”真是哭笑不得,咬牙提氣彈起,二人一斷左腿,一缺了右腿,互望一眼。
“剝皮抽筋”狠狠的咬牙道:
“二姐,我們共用一雙腿,捉到臭婊子與小嬰兒再算帳。
”
“先奸後殺”點頭道:
“小崽兒是我的。
臭婊子歸你,我沒有得到仇遺世這硬骨頭,我一定要把恨發洩在他兒子身上,讓他兒子十八年後做我的裙下之臣。
”
“有理。
二姐高明,讓仇遺世死不瞑目。
”“剝皮抽筋”不禁桀桀怪笑道:
“我斷一腿換個老婆,你斷一腿得個小白臉,我們不虧。
”
二人皆是窮兇極惡之徒,生性殘暴,說到得意處幾乎忘了斷腿之痛,手挽着手,一彈一跳的疾追而去,轉眼己消失在茫茫雨霧之中。
古道上又恢複了清晨的冷清與甯靜,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四溢,随風飄逸向遙遠。
遙遠……。
渾濁的泥水中蕩漾着一圈圈殷紅的漣筋,有如一朵朵凄美的花。
凄美的血花開在雨霧中。